“蘇太醫,太醫院的規矩,每回給後宮的主子請了脈,主子是何脈象,得了何病都是要清楚的記錄在案的,函昭儀的脈象病症,你還是按照規矩都清楚明白的記錄在案。”蘇太醫要告退之時,我特意叮囑了他一遍。
正往外退去的蘇太醫停了一步,舒了一口氣,答道,“臣謝娘娘指明!”說完,輕鬆的退出長春宮。
他來長春宮,一是來跟我稟告此事,二來,便是問我此事他如何來處置。
蘇太醫走了沒一會兒,安貴嬪便來了,臉色不怎麼好看,像是從哪裏受了氣過來的。
我讓瑾翠上了茶,便笑問道,“喲,這是哪兒不高興了?定遠將軍可是對你的兄長誇讚有加,說若是能跟著鎮遠將軍出征,定能殺敵建功,到時安貴嬪你的身份也會更為尊貴。”
聽了我的話,安貴嬪的神色稍微緩和了點,也微微的笑了,端起茶喝了一小口,埋怨了起來,“臣妾倒不在乎自己身份尊不尊貴的,哥哥能建功立業是最好。隻是那杜貴嬪著實可恨,臣妾念著舊情,便去與她閑說了些話,她便說臣妾想攀附於她,還指責臣妾胡亂編排函昭儀,她倒覺得她身份尊貴,我便比她低賤,臣妾與她都是貴嬪的分位,怎麼也沒有攀附她的理兒,更不比她低賤,她不就是仗著攀附上了皇後娘娘,就一副目中無人、囂張狂妄的樣子!”
我聽著安貴嬪的話,故意裝作疑惑的問道,“杜貴嬪為何指責你胡亂編排函昭儀?你定是說了些什麼函昭儀的壞話吧?”
安貴嬪眼神閃躲一下,然後坦言說道,“娘娘,不瞞您說,臣妾本是念著與杜貴嬪的情分才跟她說起此事的。臣妾私下聽宮女太監們議論函昭儀與那個唱戲的梅秋亭有染,細想一下,沒有無緣無故的謠言,那梅秋亭是住在承乾宮裏,這函昭儀與他,朝夕相處,一起唱戲,難免日久生情。便把這想法跟杜貴嬪說了一嘴兒,哪知,她便指責起臣妾來!”說罷,安貴嬪更是生氣起來,可想,是真的惱上了那杜貴嬪。
我笑了一聲,算是安撫安貴嬪,“原是這事啊,你啊,也不必氣,這後宮裏,閑事莫理,閑話莫說,小心禍從口出。”
安貴嬪明白的連連點頭,又與她說了些別的話,她便告退走了。
蘇太醫給函昭儀請脈的時候,並為直接跟她說她是房事過激導致胎兒不穩,隻是恭喜她懷有身孕,稱她是動了胎氣才會如此。
暮色漸染,紅玉挑開簾子走了進來,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杜貴嬪已經去了坤寧宮。”
“嗯。”我輕聲應道,抬頭看了看屋子外灰色的天空,夜色很快降臨,杜貴嬪沒有理由這個時候去坤寧宮,她去坤寧宮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將從安貴嬪那兒聽到的懷疑說給皇後娘娘聽。
我輕笑著,函昭儀,人生如戲,你錯以為了導演這場戲的人,害人,終究害己,不知你初知懷孕的喜悅能否過得了今晚?
第二日一早,便聽說皇後帶著一大隊的人去了承乾宮,還帶著不少的補品。
我還真是低估了皇後,沒想到她能夠忍道第二天才去承乾宮。想了想,函昭儀有孕,皇後身為六宮表率,自當要帶著補品去慰問一番,也好表現出她溫柔淑儀,體恤後宮之意,那我身為宸妃,這樣的禮數自然也少不了,也趕緊的讓紅玉自庫房裏找了些貴重的補品,帶著人去了承乾宮。
我才一進承乾宮,就看到後宮裏的這些個主子們全都來了,心裏暗笑一聲,今兒來這看戲的人,可真多啊!
走進屋子裏,便看見函昭儀病色的躺在床上,皇後坐在邊上,拉著函昭儀的說,說著,“可真是祖宗保佑,媛昭儀才了身孕幾月,函昭儀便也有了,咱們這後宮,日後定會更加熱鬧。”
我聽著皇後娘娘這話,若非是上一世與她認識三年,也必定會以為她真是這樣大方淑儀、母儀天下。我走上前去,輕笑了一聲,“皇後娘娘說得是,函昭儀你可得好好的養身子,說不準啊,你就生下了個皇子,再一說不準,這皇子還繼承了大統,成為一代明君。”
函昭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皇後的臉色也變了,冷冷的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走開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