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麵試成功(2 / 3)

江彌生見白鷺不為所動,從側麵看到她後背被濕淋淋的頭發滴下來的水浸透了,幸好連帽衫算是比較厚實的,隻是被水浸染的深色一塊貼在了背脊上。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讓他眼前有些發黑。他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命令:“過來點。”“嗯,幹嗎?”白鷺嘴上問著,人卻乖乖地往他的方向挪。江彌生不說話,一隻手扣住白鷺的頭發,另一隻手把她腦袋上的浴

巾解下來,然後蓋住了她的腦袋。“嗚啊!瞎了瞎了!江老板我會死的!”白鷺眼前一黑,聳肩反抗道,“失去我這個奶媽,全隊會完敗的!”江彌生不為所動,動作笨拙地胡亂擦著她的頭發,直搓得白鷺整個人都左右晃動,更加無法操控遊戲角色:“有你才死得更慘,頭抬高點。 ”

白鷺退出了副本,才意識到江彌生在做什麼。當即,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江老板在給她擦頭發!從來都隻有她伺候他的分兒,哪有江老板反過來伺候她的事兒啊!

白鷺捏著手顫聲道:“江……江彌生?你在給我擦頭發咩?”這語氣感恩戴德得讓人潸然淚下。江彌生手一頓,突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對白鷺“胃痛差點送醫院”那件事情太愧疚,覺得非常拉不下臉。

他臉一黑,手裏的浴巾仿佛抹布一樣就往白鷺懷裏一扔:“自己擦。”白鷺抓著浴巾欲哭無淚。讓你點明,讓你讓江老板沒台階下。這下好了吧!

白鷺折騰完頭發,一看時間也不早了,想著明早還得起床麵試,就打算早點睡。江彌生這時候感覺火上來了,愈加煩躁,拉著白鷺問:“媽剛才跟你在樓下有說過什麼嗎?”

白鷺眨著眼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說實話:“沒有呢。就是瞎聊。”江彌生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他思忖片刻,對白鷺擺擺手:“你去陪媽睡,今晚我一個人睡。”白鷺想不明白:“為什麼?”江彌生:“不為什麼。”白鷺知道江彌生肯定是有哪裏不對勁,生氣了,但是這怒氣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她在心底歎了口氣,江老板真是任性。然後抱著枕頭無奈地往房門走去。江彌生看她往房門走去,那背影瘦弱,縮著肩抱著枕頭,寬大的衣服拖到了膝蓋,隨著她的動作鬆鬆地搖晃,更加襯得她弱小而無助,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江彌生捂著額頭,頭疼無比,終究還是猶豫了一下喊住了她:“算了,你回來……”“好的!”白鷺回過頭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幾步就跑回來往床上一跳。床震了震,也震得江彌生腦袋更疼了。自從知道江彌生疑似有男朋友之後,白鷺一方麵心裏難受,另一方麵,對江彌生越加地不設防,簡直覺得,明明就是一個性別的人嘛。但是……並沒有好嗎!

這樣的心理導致的後果就是,當江彌生把手上的書往床頭一放,關台燈前想回頭看一眼很久不說話的笨鳥在搗鼓什麼的時候,發現笨鳥已經睡得快流口水了。

真難看。江彌生嫌棄地看著白鷺縮著身子、側埋著臉的睡姿,抓著她的臉擺正她的腦袋。這種一睡覺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的姿勢,她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不嫌悶得慌嗎?

江彌生摘下眼鏡,關掉台燈,窸窸窣窣地挪著身子努力不發出動靜,躺進被窩裏。

他長舒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仰躺著,閉上眼試圖睡覺。臥室裏很安靜,隻能聽到空調發出的持續而輕微的吹風的聲音。以及……江彌生睜開眼,側過頭在黑暗中看身旁窩在自己腦袋旁,臉對著自己的人。

以及,白鷺清淺的呼吸聲。

白鷺睡相很好,睡著後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動靜。江彌生睡眠淺,如果白鷺會打呼嚕,他早就把她趕走了。

江彌生看著她在睡夢中抽了抽嘴角,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輕微地勾起。江彌生側過身麵對白鷺,盯著她的睡臉,眼底是深沉的黑色,在黑暗中卻顯出淡淡的幽光。他輕聲歎氣,壓下心裏和生理上的那點躁動。老太太真是太小看他了。他如果那麼弱,那她早就可以抱到孫子了。不過,他明明知道這是老太太的圈套,也知道她的意圖,還是往下跳了,而且……雖然現在並不是太舒服,他還是覺得沒什麼好後悔的。江彌生長長地吐出口氣,輕輕埋下頭,下巴靠在白鷺的腦袋上,右手緩緩地伸過去,離白鷺的肩膀越來越近……他眼睛一眯,眼底的神色凝固。“真是……”他無奈地輕歎,動作輕柔而迅速地下了床,一把拉開門。“呃……”江母弓著背站在門口,維持著偷聽的姿勢,一臉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江彌生無力地看自己的母親:“媽,睡覺。”江母極度不安地搓著手:“兒子啊,我隻是擔心你們小兩口……”“去睡覺。”江彌生打斷她的話。江母眼睛一瞪,抬高聲音要擺出長輩的架子:“反了你……”“白鷺已經睡了。”江彌生淡淡地陳述道。江母頓時泄了氣,耷拉下肩膀來歎氣,語重心長道:“我可是擔心死你們倆了,你們鬧矛盾,一定都是你太木的錯。我這不是為你好嘛。”“沒有矛盾。”“媽還看不出來啊。別否認那麼快。你過會兒啊,把你媳婦叫起來,好好溝通一下,矛盾不就解決了嘛。”江母拍拍自己兒子的肩,傳道授業解惑。江彌生冷聲道:“沒有矛盾,還有,我們的事你不用操心。去睡。”說罷就關上了門,連句“晚安”都沒有就把老太太關門外了。江母氣得跳腳,就差沒大吼“不孝子”之類的話了,等她碎碎念責備完自己的兒子,方才消了氣,一臉不開心地回了自己房間。

這頭江彌生關上門,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睡得跟頭死豬一樣的笨鳥,在“叫醒”和“趕下去睡”兩個選擇項之間躊躇良久,最後選擇了……不作為。

不作為的江彌生一開始躺在床邊緣,盡量遠離白鷺。那點兒火漸漸消下來了,他皺了皺眉頭想,怎麼說白鷺現在都是自己的妻子,愛怎麼躺一起都是他們夫妻的事,他在這裏糾結個什麼勁。至於以後……哼,還是他說了算。

想通了的江彌生立刻不糾結了,挪到白鷺邊上,猶豫一下,然後將白鷺攬到懷裏,腦袋緊靠著白鷺的腦袋閉上了眼睛。似乎有很久沒有這樣一起睡覺了。

江彌生不知為何覺得似乎有一種滿足感。

他閉著眼皺了皺眉頭。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吧。

這一覺白鷺睡得很好,醒來的時候江彌生已經洗漱完畢,剛從浴室出來,見到她從床上折騰著要爬起來,衣角翻飛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眼角一跳:“快起來,7點半出門。”

白鷺的動作一僵,意識到今天是要去麵試,整個人都不好了,跳起來就往衛生間奔去。

在家裏一直都是江彌生醒得比白鷺早,無一例外,白鷺對於這件事情早已習以為常,每次自己才起床,江彌生已經收拾好。當然,從某一方麵來說,江老板對自己的麵子看得比睡眠還重。

白鷺飛快地洗漱完畢,江彌生已經拿著薛管家準備好的白鷺的麵試正裝放到了床上:“換上就去吃飯。”他指了指衣服,瞥見白鷺,皺了皺眉頭,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白鷺不知道臨走前江彌生那個嫌棄加同情的眼神是怎麼回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開始換衣服。剛穿好白襯衫,就聽見敲門聲,然後薛管家的聲音就響起來:“少夫人,換好衣服了嗎?”白鷺撿起正裝外套,一邊套一邊回話:“嗯,進來吧。”薛管家推開門,瞧見白鷺的形象,笑了:“少爺讓我上來給你打理一下,果然你弄不好啊。”白鷺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啊!我說怎麼奇怪呢,忘記梳頭發了。”薛管家拉著她坐到梳妝台前,按著她坐下:“所以少爺讓我上來幫你啊,想來也是,少夫人從來不打理自己的頭發吧。看起來發質雖好但是亂糟糟的,這種形象去應聘可是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白鷺乖巧地應和,心裏對江彌生又不屑又感激。做好事不留名以為自己是雷鋒嗎?還有,嫌她頭發亂直說一聲嘛,害得她在老人家麵前丟臉。不過……江彌生這一次算是……還挺貼心的吧。這種想法在白鷺下樓就餐的時候立刻消失殆盡了。明明離 7點半還有 20分鍾,江彌生卻已經站在玄關處一副“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趕不趕得及隨便你”的樣子。白鷺腦袋“轟”一聲就快炸掉了,立刻焦慮地抓過吐司飛快啃了幾口,然後喝了口牛奶,以爾康的動作吼道:“江彌生,你等等我!”

江彌生微微歪著腦袋冷眼看她,一隻手插在西裝褲袋裏,另一隻手已經摸上了門把手,嘴角明明沒有帶上弧度,白鷺卻感受到了來自他心底深深的惡意。

她不顧老太太和薛管家的勸阻,如牛飲水一樣灌完牛奶,差點沒嗆到,然後抓著吐司就跑向玄關處。

江母在她身後氣急敗壞地對江彌生嘮叨:“你這兔崽子,嚇你媳婦做什麼!明明還來得及!白鷺你別急啊,慢點吃,吃了再走,別怕那臭小子,他不敢扔下你的。”

江彌生當作沒聽到,打開門自顧自地走了,丟下一句:“有早會。”

白鷺叼著吐司,抓過包,趿拉上鞋子,亂七八糟地把腳塞進鞋子,努力跟上江彌生的步子,等她終於騰出手來拿吐司,江彌生已經坐進了駕駛室,白鷺泥鰍一樣滑溜地坐上了副駕駛座。

“下車。”白鷺還沒緩過氣來,就聽江彌生突然來這麼一句。“嗯?”白鷺咬了口吐司,不解地看他。“別在車上吃東西。”老天,你是我爹行了吧!白鷺欲哭無淚地把吐司一口氣全塞嘴巴裏,沒有流體飲料搭配,噎得她直翻白眼。江彌生無動於衷地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