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家出走(2 / 3)

神仙一般的生活!

但是……沒錢了。

白鷺看著癟癟的錢包,歎了口氣,果然到了要回家的時候了。才出來六天,被偷了一部分,果然是撐不了太久啊。

白鷺在床上盤著腿上網訂後天的火車票。目的地,不是浮城。而是她自己的家。

白鷺的電話停機了。

江彌生心情更加糟糕了。

這意味著找白鷺更加麻煩了,雖然一定能找到。

江彌生不是沒想過在 QQ上問,但是白鷺壓根不回話,微博、微信、說說,所有的公共平台的消息都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刷新過信息的痕跡。江彌生終於感覺到不安了。白鷺這是鐵了心躲著他。或者換句話說,她是真的害怕了,並且,想要逃得遠遠的。這種要一幹二淨地離開他的世界的感覺……江彌生輕輕嘖了一聲。

很不好。非常不好。

江彌生皺著眉,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手指輕輕叩著辦公桌桌麵,看著落地窗外的人來人往。

高樓的頂端,眾生之上,江彌生從來就是在這種位置,俯視著下麵的車水馬龍,冷眼相待,不為所動,但運籌帷幄,一切都盡在掌控中。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當他的世界裏莫名其妙出現這個做事不經過大腦,呆頭呆腦,卻意外賢惠的笨鳥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起初他以為她隻是隻麻雀,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吵鬧,偶爾給點吃的就能養得油光肥亮,並且絲毫不會忤逆他。但是他卻漸漸地鬼使神差地想將這隻麻雀當成金絲雀養起來,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方式將她關在自己身邊,一步一步吞噬她的自由。可是,白鷺並不是麻雀也不是金絲雀,白鷺就是白鷺,聲音再怎麼吵鬧,卻是要展翅高飛的鳥類,要飛往自己向往的水域尋找自己的自由。

終於,江彌生發現,這一切完全脫離控製了。

或許,從他某一天半夜醒來,下意識地就盯著身邊沉睡的睡顏,然後不由自主地摟緊那人開始,一切都脫離掌控了。

不慌張。卻也意外。但是莫名地想到卻會有笑容勾在嘴角。似乎一切也是情理之中。

江彌生知道自己不是萬能的。

不。

相反,他很無能。

在白鷺的事情上,他故作驕傲矜持,冷眼相待,事實上,誰都沒有他患得患失,他膽怯,恐慌。終於到最後,不擇手段。他自信白鷺喜歡他,因此在白鷺開口說要離婚的時候,他就開條件為難她。希望她知難而退。但是卻又懷疑。為什麼白鷺想要離開他?那個肖逸飛到底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居然真的是白鷺的男友嗎?他不肯對外人表露自己對白鷺的感情,結果卻越弄越糟。最後,一切都脫離掌控了。

理智還在的最後一刻,他還在矜持著自己的麵子,不願意做開口表白的第一個人。

最後……

最後,江彌生把白鷺給弄丟了。

思來想去,一時之間,江彌生很抑鬱。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眼神憂鬱。

手機在桌台上震動起來,江彌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拿過手機,卻是一個陌生號碼,所在地未知。

江彌生呼吸突然停滯了一下,仿佛有一種預感一般,他緩緩地接起電話,放到耳邊,喉嚨發幹,說不出話來。電話那頭也是安安靜靜地,不出一聲,緊張得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雙方就這樣互相聽著電流聲整整兩分鍾。江彌生終於等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氣,歎氣般:“喂……”“啪嗒——嘟——嘟——”掛了。江彌生捏著手機,額頭發緊。這個渾蛋白鷺。他剛想說話的。白鷺手忙腳亂地掛掉了電話,還差點摔了磚頭機。

剛才她訂好車票,腦袋一抽就想打個電話給江彌生,想聽聽他的聲音。

畢竟一想到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他了,她就覺得很難過。

可是誰知道江老板又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什麼話都不說,她那時候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居然遊神了兩分鍾,直到江老板出聲了,她才反應過來急忙掛掉電話。

一想到對麵是江彌生,她就緊張。江老板一定知道是她,才會有這

種反應。他還在憤怒中,準備給她會心一擊吧!一定是的吧!白鷺捂著心口後怕。

天曉得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要早點回家,見到父母,就算是挨罵也值得了。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地方了。

白鷺的車次是後天的中午,從麗江回她老家,坐動車要 20個小時左右,白鷺好不容易搶到張硬臥下鋪。臨去火車站前,她狠狠地喝了兩大杯黑咖啡,打算不在車上睡著。她是被小偷偷怕了,就算是抱著行李箱坐到腦仁發疼也不能休息。

偏偏這兩大杯咖啡誤了事了。白鷺取了票,臨上車還有一個小時,突然肚子就疼了。

咖啡喝多了是要誤事的!

很少喝咖啡的白鷺捂著肚子冒冷汗,連寄存行李的力氣都沒有了,拉著行李箱直接蹣跚進了衛生間,將行李和自己一同擠進了隔間裏。胃和腸道都疼,還犯惡心。白鷺慌慌張張地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蹲下來就開始摳喉嚨,總之先吐了再說,不然到火車上難受起來就不好了。肩上掛的包一直往下掉,白鷺將包往行李箱上一掛,連同口袋裏的手機也塞進包裏,開始一心一意“催吐”。

她閉著眼睛努力地摳喉嚨,眼睛也因生理反應而一直流眼淚。同時也忽略了外麵突然傳來的尖叫,隨即像爆炸一般響起的喧鬧。

白鷺好不容易算是吐出了點酸水來,終於直起身抹著臉上和眼睛上的淚水,長長地歎了口氣。剛衝了水,一堆女人吵鬧著就進了衛生間。“天哪,太可怕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驚魂未定地對同伴說。“把門關上!把門關上!”靠在白鷺隔間外的女人對門口的人喊道。“嚇死人了!居然帶刀!”一個年輕女人這樣說。白鷺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地打開了門。“怕什麼啊!不就一個人嘛!一定是腦子有問題的。”那女人的同伴中氣十足地應道。

白鷺站在隔間內,看著外麵,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幾個女人才發現白鷺,盯著她亂糟糟的頭發,通紅的臉頰和眼睛愣了半天。一個女人才好心地回答:“外麵有一男的,剛拿著刀見人就砍呢,好幾個人受傷了,真是嚇死人了。”

白鷺瞪圓了眼睛,顯然也受到了驚嚇。她領了票,還沒有過安檢肚子就疼了,於是就進了衛生間一心一意地吐了起來,外麵鬧成這樣她還真的一點都沒注意到。沒想到外麵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在哪裏?”

“就售票台前,那神經病專挑人多的地方下手。就一個人,警察應該很快就趕過來了。”

白鷺這才感覺到後怕,她感覺自己的手臂上雞皮疙瘩戰栗起來,渾身都有些發抖了。驚嚇之後,肚子反倒是不太痛了。領票處離售票台不遠,她若不是肚子痛得及時,很有可能也會波及,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連連感歎了幾句“世事無常,真是太可怕了”之類的話。十幾個女人就擠在女衛生間裏小聲地長籲短歎。

稀稀疏疏的聲音來來去去一會兒後,離白鷺最近的那女人皺了皺眉頭,對白鷺說:“阿妹,是不是你手機在震啊?”白鷺搖了搖頭:“沒有啊。”

她說著,摸了摸口袋,發現口袋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手機塞包裏了,一拍腦袋:“沒準還真是!”

她把隔間裏的包和行李都提出來放在自己腿邊,從包裏找出手機來,果然是她那隻磚頭機,她設了靜音,但是磚頭機的震動效果還真不是蓋的,聲音還挺大。

白鷺一看屏幕上的號碼就受到了更大的驚嚇。江老板!白鷺雙手發抖,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偏偏整個衛生間的女人們都盯著她看,壓力山大的她又不好不接,隻好偏過頭,抖著手接了起來。她縮在角落小聲地接起電話:“喂?”“在哪兒?”江彌生冷淡的聲音傳過來,白鷺還是沒做好準備,渾身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