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那人連忙應下,直到站於公子殿前已瞧不了淑喃離去的背影時,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淚淑喃臉上的笑容自回過臉的一瞬間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本想看一看他住的地方,卻不料竟是無姑平添了幾分憂愁。
深呼一口氣,淑喃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深深歎一口氣,似是將方才聚集在心中的怨氣一並吐出。
罷了罷了,終究還是自己太過杞人憂天,留宮三年,那又如何?不過是當做一次轉瞬即逝的光陰罷了。殿前參選,那又如何?若我不想被選上,誰又奈何得了我!
淑喃這樣想著,心下果然暢快了不少,腳步也是輕快了許多,不一會兒,便瞧見了東院門前那兩盞大大的燈籠所散發出的黃澄澄的瑩瑩燭光。
等淑喃回到鬆雪堂時,樓婉婷與蘇綾已然睡下,諾大的房間隻留下年宛笑一人。
而方才淑喃推開門時,年宛笑卻是正鬼鬼祟祟的自婉婷床塌的方向走出,聽見開門聲,猛地回過頭,麵露惶恐的與著淑喃對望。
淚淑喃一進門,便瞧見年宛笑這副模樣,倒是生生被她嚇了一跳,待看清那人是年宛笑時,才拍拍胸口,緩緩鬆一口氣。
雖是對她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色帶有疑問,但礙於兩人之間的關係淑喃也隻是不屑的看她一眼,隨後越過她,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床邊。
年宛笑此時也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色,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但卻是盯著淚淑喃的臉看了半天,最後什麼都未曾瞧見,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坐回自己的床上。
樓婉婷也是一個細心之人,怕淑喃回來後屋內太黑,免不了磕著碰著,所以特意在淑喃的床頭點了一支蠟燭,用來照亮黑暗。
望著床頭上那隻已經快燃到一半的蠟燭,淑喃心中盈滿感動,也是將方才年宛笑的怪異之舉拋之腦後了。
一夜好夢。
自淑喃醒來時,正見臨床的蘇綾也已醒了,此時她正端正坐於一小小木凳上梳洗綰發,許是在鏡中瞧見了淑喃起身,蘇綾對鏡微微一笑,道:“起了。”
看她一眼,淑喃直她說的是自己,邊整理邊道:“嗯,起了,你起的怎是早?”
“許是習慣了此時起身,時辰已到,便睡不著了。”挑了一對寶藍色的耳飾,便為自己帶上邊道。
此時淑喃也已經穿衣完畢,隻剩下梳洗了,來到蘇綾身旁,淑喃伸手自蘇綾的手中拿過那寶藍色耳飾,細細端詳。
“這寶石怕是都是些極品寶物吧。”看罷,淑喃看向鏡子,動作輕柔的為蘇綾帶上。
撫了一下剛被淚淑喃帶上的耳飾,蘇綾笑笑,不以為然道:“極品寶物又如何?在我看來,不過是與市井小販所售的石頭品質並無不同。”
淚淑喃本想回答,卻又聽見蘇綾輕輕一歎,幽幽道:“我想要的,從來都並非這些。”
淚淑喃原本為蘇綾挑選頭飾的手微微一頓,動了動嘴,但終究未說出口。
你想要的,可是與我一樣?
“淑喃你瞧,這個如何?”淚淑喃還在發呆,而蘇綾卻早早的收了自己眼中無意流露出來的悲傷,伸手抓過一隻金色落葉發簪,舉到頭頂,比了比,對著淑喃道。
“嗯?”淚淑喃被她這一喊,才回了神,再慌忙去看那發簪,本想胡亂看幾眼,卻不料,竟是收不回目光,不知不覺,便細細端詳起那發簪來。
薄入蟬翼,卻堅韌無比,若是用作武器,怕是要傾刻便可取人姓名。
那簪子上的葉子的葉身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遠遠看去,十分亮眼。而葉片的四周,則是鑲了一圈黃金,由於兩種物質都是一樣的顏色,所以若不細看,是不可以發現其中奧妙的。
“這個可是有些太過張揚?”有些不放心,淑喃問道。
“張揚?嗬嗬,我就是要張揚。”蘇綾將葉子頭飾毫不猶豫的插著頭上的青絲之上,隨即又撫了撫,冷笑道。
照照鏡子,直到蘇綾全都梳洗完畢,才將座位讓給淚淑喃。
淑喃對她方才的話不明所以,但見蘇綾讓了位,也再不好意思問她,一邊在肚子裏生出許多疑問,一邊隨意的挑選著自家中所帶來的首飾。
“你們起的當真是早啊……”樓婉婷那帶著睡意的聲音傳來。
淚淑喃一喜,回過頭,對著婉婷笑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再睡,怕是要太陽都照屁股了。”
揉揉眼,樓婉婷打一個大大的哈欠,而後對著淑喃撇嘴道:“你說的這是何話,大姑娘家,什麼屁股不屁股的,也不怕別人家笑話。”
淚淑喃哈哈一笑,“我說你的時候,便生出這些大道理,你說別人的時候,可不見你遵從過這裏的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