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淑喃回過頭,隻是對她笑笑,並未再說些什麼。
這時,一直默默旁觀的梅嬤嬤開了口:“老奴也是覺得此時斷不能草草了事,若是冤枉了清白的人,那是斷斷不可以的。”
淚淑喃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驚訝的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瞧了一眼,見是梅嬤嬤,才猛然間反映過來。方才三人太過於溶入,竟是忘了有她人的存在。
“咳咳……”淚淑喃將手半握拳,放於唇下,垂下眼角,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道:“那……嬤嬤是說,此事要撤查?”
梅嬤嬤微微搖頭,“撤查就不必了,我們一個小小東院,是請不動那些個查案的人的。”
“那該如何?”蘇綾開口道。
梅嬤嬤瞧她一眼,不緊不慢的答:“此件事一出,算是東院的一件醜事,若是外傳開來,恐怕是要遭其他三個院舍的人嘲笑。所以雖是要重視,但也僅僅是老奴來查罷了。”
話音剛落,年宛笑便鬆了一口氣,此事若是撤查,保不定她自己會不會被查出是整件事幕後元凶,可若是梅嬤嬤查……那麼查到她的機率便小了許多。且她自己做的事她敢肯定定是十分隱蔽的,若是隻憑淚淑喃一人,並沒有物證,那她被找出的機率又是小之又小,大可放寬心。
想比起年宛笑,淚淑喃那本來聽梅嬤嬤方才那撤查口吻挑起的雀躍心情再聽到梅嬤嬤的答話後,被消磨了許多。
與年宛笑想法一致,淚淑喃一聽梅嬤嬤的答話便知此事找到真凶接近與不可能了。雖是這般,淚淑喃的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小小的希望,雖是淑喃自己也想要因這件事讓樓婉婷明了宮中險惡,可樓婉婷畢竟是淑喃的結拜姐妹,自然也是心疼的。輕輕一歎,淚淑喃暗暗想道:“自己何事變得為如此小事這般傷神了啊……”
罷了罷了,無論如何,此事將由梅嬤嬤調查,不過,雖是梅嬤嬤這般說,但方才瞧她的神色也不像是十分在意這件事,至於為何……淑喃想,大概是為了安撫眾人吧。不過,梅嬤嬤既然說要查,便一定會查,隻是查不查的到。還是要靠樓婉婷自己的造化了。
這幾天,樓婉婷的狀態顯然不如往日那般開朗,一張臉整天鬱鬱寡歡,淚淑喃瞧著她的樣子,原本心中便集了一堆怒氣,終於,在如今爆發。
樓婉婷這幾天心裏總想著年宛笑項鏈被盜一案,此案關乎婉婷自己的名譽與清白,是斷斷不能忽視的,可奈何梅嬤嬤也是遲遲沒有消息,倒是讓樓婉婷急得團團轉。
這不,正午十分,鬆雪堂中四人正圍在一起吃午飯,此時已然入冬,原本四人是分開吃,可這冬日的天氣當真是十分寒冷,堂內雖是比外麵溫暖一些,但也是冷的讓人發顫。所以,四人便齊齊湊到屋內的大桌前,雖是各懷心思,但圍在一起到底是要比單個人溫暖許多的。
四人圍在一起,像是往日那般吃起飯來,除了樓婉婷,其他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漸漸的,淚淑喃也是注意到樓婉婷那邊。一碗米飯根本就沒動多少,擺在她麵前的美味佳肴亦是絲毫未動,手中的筷子隨意在飯中插了一插,隨後被她的慢動作放入嘴中,那神情,那動作,活脫脫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淚淑喃越來看越氣,終於是忍不住“嘭”的一下將手中的碗重重放下,“騰”的站了起來。
桌上的三人顯然都被她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年宛笑嘟囔了一句,“發什麼神經。”便不再管她,自顧自的繼續吃了起來。
樓婉婷本就心不在焉,淚淑喃如此大的動作倒是她的嚇得不清,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便掉到了地上。
瞧了一眼掉落的筷子,淚淑喃轉向樓婉婷,臉色有些發白,是她這段時間心情不舒暢,心中心結難解造成的。抿抿嘴,樓婉婷神色有些緊張,心有餘而氣不足的對著淚淑喃問道:“淑喃,生了何事?”
淚淑喃此事的臉色也是並不好看,盯著樓婉婷看了一陣,才緩緩道:“樓婉婷,你瞧瞧你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就是個項鏈偷竊的案子嗎,你說過,清者自清,不是你做的就必然不是你做的。為何還要為如此小事耗費腦筋,以前我認識的樓婉婷,我的姐妹,是絕不會這樣的,那個我認識的整天快快樂樂的樓婉婷去哪兒!”雖是聲音並不大,卻是鄭地有聲。
樓婉婷聽後,臉上瞬間變得一片煞白,本來便被折磨的蒼白的臉色,此時看起來像是一張更是像透明的白紙。
愣愣的望著淚淑喃,樓婉婷竟是有些說不出口。
外麵的冷風呼呼的吹著,像是一個人在無休止的喊話,倒是恰恰配了屋中相顧無言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