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那段時間, 是蘇錦華最為難過的時候。
醫院那些難聞刺鼻的酒精像瓦斯一樣充斥著蘇錦華的鼻子,像是個夢魘一般縈繞鼻尖,固執的久久不肯離去。
這讓她非常難受,她是從小害怕進醫院的。
可是如今醫生卻要她在醫院待半個月。
這簡直是比坐牢還讓她感覺無限恐怖的事情了。
這絕對是人神共憤的。
蘇錦華哀怨的看著在滿是醫藥酒精的房間哀怨地想著。
徐平生說:“對不起。讓你受傷。你可還疼?”
眼神彌漫著濃厚的憐惜與溫柔。
蘇錦華說:“不疼,真的不疼呢。”
她朝她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齜牙咧嘴的笑容,額頭間布滿細細密密的冷汗,眼袋烏青烏青,臉色非常的蒼白,像是一個頻臨死去的重症病人一樣蒼白無色。
絞痛,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
聽罷,像是心中懸著的巨石在這一刻放下,他輕輕地微微一笑,露出難得的笑容,笑著對躺在病床上的她說:“真的?你大學手指劃開一道傷痕都要痛的哭天喊地,真是奇了,如今竟然不流一滴淚啊。”
她沉默了一會兒,擠出一絲笑容對他說道:“因為我長大了啊。安啦。就這點小傷我是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的。真的,是一點也不怎麼痛呢。醫生是誇大其辭嚇唬我們倆呢。我們淡然處之就好了,”
聽完他的笑容逐漸放大,在微涼的充斥著刺鼻醫藥酒精的空氣中渲染出漂亮的玫瑰花。
她癡癡的看著他,心想,她是寧願自己獨自承擔巨大的鈍痛感,也希望每天能看到他的笑容的。
她並不想讓他為此感到愧疚與擔憂,因為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他過多的愧疚與擔憂,這會讓他崩潰的。
顯然,她並不想讓悲劇發生。
疼痛跟隨太長時間。
身體持續的酸痛麻木,從脖子一直延伸到大腿處。
深夜,寂靜冗長的深夜睡覺時,疼痛會更加猖狂活躍在肌肉和神經裏。它像一條凶猛的蟒蛇一般盤踞在她的身體裏,冰冷的吐著信子,她能感覺到它在腹腔震動的溫柔頻那個頻率,一陣一陣子在黑夜中數倍擴大,膨脹成巨大的氣球,隨時爆炸,將她毀滅。
隨後,蘇錦華還是發短信給米露和林美惠,告訴她們她因為摔斷腿在醫院住院著。
短信發出的第二天恰好是周六,於是,她們一大清早的拿著各種補品和她愛吃的零食鴨脖,鴨鎖骨等美食子來看她。
一進門。米露就咋咋呼呼地對正在補眠的蘇錦華大聲囔囔道:“蘇錦華,你怎麼成這副蒼白的像死人一樣的模樣了呢?”
嚇得她立馬睜開沉重的雙眼。
她抬眸渾渾噩噩的混沌的說道:“我昨天因為劇烈的鈍痛折磨了我一整夜。不蒼白才怪呢。”
置身在醫院中的病人,所關注的隻是身體的感受。這些清晰的感受在黑夜中被無限擴大。
因為醫生嚴肅的叮囑不能碰辛辣口味濃重之物,因此徐平生那個壞家夥已經很久沒好好讓她享受美食了。這對於一個重口味的吃貨來說,那絕對是比鈍痛感更深層次的精神折磨。
蘇錦華吞了吞口水,貪婪的盯著香味彌漫的鴨脖子。由於實在抵擋不住鴨脖子對她產生的誘惑,還是決定摒棄醫生的叮囑,她滿含春水的看著她思慕已久的鴨脖子,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享受美食的快感。
“蘇錦華,天啊。你是有多久沒好好吃了?徐平生難道飲食虐待你了嗎?”林美惠無比驚訝地對此刻奮戰鴨脖子的蘇錦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