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住所不過是小小一間鬥室,十二三個平方,還沒有當初他們‘家’的廁所大,可偏偏滿溢著溫馨。
屋內有一位藍衣老人,黑布包頭滿麵皺紋,手捧長長的竹筒煙袋坐在窗下咕嚕咕嚕地吸。在他身後,飄揚著粉紅色繡杜鵑花的窗簾。
一屋子都是花,白布枕套上是杜鵑花,大紅被麵上是杜鵑花,蓋電腦的布也是杜鵑花,就連床上扔著的繡品,也是花團錦簇。
許博文想起來,那年她送給韓書琪的禮物似乎也是一幅精致的杜鵑花剌繡。她的手工向來很好,買回來的衣服拆線加縫從來天衣無縫。
老人見他們,站起來咿咿呀呀地,原來竟是個啞的。他素知她無親無故,此時卻見她溫柔笑著把老人按坐下去,然後招呼他們:“不好意思我這裏實在太窄,要不你們上我辦公室坐?”
韓書琪倒伶俐,嬌聲道:“我倒想去逛逛。我見這兒賣的東西實在有趣呢。”
她有些微的不以為然,想來也是知道韓書琪不過是托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也好,不如等我做好飯給你們打電話?外麵的東西雖然也好,不過……”不過對於這許博文這挑剔的人來說,他恐怕還是寧願餓死的。
老人向她打著手勢,表示要走,她撒嬌似地拉住他,嗔怪。
仍然是許博文聽不懂的語言,但看她麵上變幻的神情嬌嗲的口吻,他心中微甜又微酸。
老人終於還是走了,韓書琪和司機溜得更快,隻剩許博文仍倚在門邊淡淡地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她卟哧地笑了。
“許博文,你先坐。”她抻抻床單,加了一句:“我昨天剛換過的,你要是累就躺一下。”
記憶裏點點滴滴的甜蜜讓他歎氣,然後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哎喲小李,大白天門都不關啊?”她還沒來得及掙脫,窗下有人笑著路過。
擠出個笑臉她羞惱無比,偏偏路人不肯走,站在那兒端詳許博文。許某倒微笑著撒了手,向路人點頭示意。
“嘖嘖嘖,我就說,咋個小李姑娘不理小陳老師。”路人悻悻然,且有幾分豔羨邊說邊去。許博文卻有了幾分愉悅。
這麼被人一打岔,她對他若隱若現的疏離頓時無影無蹤,微微一笑去扳他的手。“我們這裏比較閉塞,人家會說閑話的。”她向許博文仰起臉,軟言道。
許博文也想開了,鬆開手向床上一躺笑道:“你不是要做飯?還不快去。”
摘了黃瓜掐了薄荷撥了蔥,雲昭有些恍惚地淘米洗菜。
大爹已經把錦雞褪過毛洗剝幹淨了,她思忖一下,結幾個蔥結切兩片薑燉上。
“哎呀!”到底想著心事,切羊肉的時候她一下切了手,不由得痛呼出聲。
下一秒,她已經靠在個溫暖的懷抱裏,那個可憐的手指頭被身後的人含在了口中。
竭盡全力克製那熟悉的心悸,她弱弱地低喃:“不要這樣子,不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