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花妖彼岸(1 / 2)

老頭到底是飼蠱人,相當確信,“可以。蠱蟲一旦寄生入他體,不會輕易放棄宿主,和原蠱的相通也不需他們出來。不過,這丫頭可能要遭點罪,也許她體內的蠱會再次激出毒素。”

“她才剛發作過一次。”獨孤棠拉緊了采蘩的手,“如果這樣的話,就不從蠱洞走。”

“從這兒到教中必須經過蠱洞,且我說得隻是一種可能而已,未必一定發生。”老頭看看滿頭還在冒汗的采蘩,“說實話,多發作一次不過少一個月的命,原蠱對你,對你體內的子蠱,都是難能可貴的機緣。我可以肯定天衣教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解毒的秘法,不然她也不用花了畢生精力研製三大奇毒的解藥。”

采蘩感覺汗水沿脖子流到背上,衣服都粘了,即便如此,她仍聽得隻字不漏,“老人家隻飼蠱三年,卻似乎對紫鶥的師父仍關心,畢生精力?”

老頭一愣,拉扯滿麵大胡子,“沒錯,我放不下,每隔幾年會悄悄進來一次,哪怕看她一眼。她的死訊作為雷神大祭司升天的消息傳出後,我卻在蠱洞看到了活生生的她。她那時好像生過一場大病,身體很虛弱。她發現了我,讓我一年後再來,到時候她應該就知道解毒之法了。但我按照約定來時,她躺在石室中奄奄一息,認不出我是誰,隻抓著我的手問為什麼他沒來,然後咽下最後一口氣。她死後三日,彼岸從她頭頂破出而死,我才知她不是生病,而是以身試蠱,最終失敗。她死時才四十歲,如果不是在自己身上下了蠱,也許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並非我想咒你,連她施蠱者都找不出解法,你又能有什麼法子呢?”橫豎要死,不如見識見識害了自己的毒蠱祖宗。

“蠱洞中還有曆代護法留下的雕畫,記載每種蠱蟲的來曆,毒性和教壇中重大的祈天儀式,她後來對這些雕畫十分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沉迷。死得前一年,她還跟我說,她也許能找到彼岸和無夏的解法。不過——”老頭歎口氣。

采蘩說聲進去吧,就伸手推門。遇到這老頭後,發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她還曾對獨孤棠說過老頭是天衣教引他們送上門去的,這當然是賭氣話。飼蠱,原蠱,數百年風雨不摧的峰頂索橋,還有這道門後天衣教的雕畫,即便是陷阱,也要闖一闖了。心中漸漸和獨孤棠的直覺相合,過了天門梯,奇跡就會發生。

獨孤棠沒再阻止采蘩,這條路隻能走到底,因為退回去更無望。

蠱洞很奇特。上麵弧頂,下麵弧地,就像一個蛋。洞壁上有坑坑窪窪的洞,大的一個人能鑽入,小的隻能伸進胳膊。貼著石壁,一圈圈旋轉的石階是唯一可以通行的方法,能將大大小小的洞穴繞一遍。底下不是地麵,卻是流動的水,看不出深淺。

把兩旁的幾個油盆傾下油槽,再點上火,火焰就竄亮了半邊洞。老頭解釋說另半邊的蠱不喜光,給獨孤棠和采蘩一人一個火把,自己穿件百袋衣,將獨輪車上的各種飼料放進百袋中,便領他們往最高處走。又道子蠱出生後就會自己爬出孔穴,還有的順水流到外麵。因此,山是天衣教的聖山,水是天衣教的聖水。紫鶥沒有傳人,她離開後,便不會再有教中的人知道原蠱和飼蠱這些事。

如果不是這個老人幫心上人守護著蠱洞,天衣教會最終從世間消失。即便存在,也隻是唬唬人的小毒派,上不了台麵的三教九流。但當地流傳著天衣教施藥救人的故事,山裏很多村落迄今仍拜身穿大護法的雕像為聖使,甚至還有不少老人述說自己被聖使救命的親身經曆。村長滿懷仇恨所養出來的毒蠱和製出來的毒藥並沒有用來傷害無辜,隱居在深山中,進出都嚴格限製著教眾,反而成了這片大山的守護者。如果沒是望山奇遇,天衣教永不會踏足中原,成為野心家的殺人利器。采蘩突然發現,簡單毀去天衣教並非最好的解決之道。

“小心!”獨孤棠猛拉采蘩一把,手出升雲。

原來,采蘩神遊時稍稍離老頭遠了一點,洞穴裏探出兩條古怪軟綿的蠱蟲來,沒眼睛,蚯蚓一樣,交纏在一起,但身上的顏色不同。它們直直豎起,發出嗞嗞聲,讓人毛骨悚然。

“別傷了它們!”養蟲的,當然把蟲當寶。老頭從一個袋子裏扔出七八粒彩色丸子,那雙蟲進孔穴追吃的去了。

他還道,“交配中的蠱好奇心盛,不會傷人的。”

采蘩不知道該說什麼。蠱不就是蟲子嗎?蟲子還有好奇心?她也很好奇,問老頭一個蠱生蠱是否也要交配的問題,卻遭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