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客棧,仿佛命運已經安排好的一樣,竟然走到了這裏——
現在她還怕什麼?
她還能失去什麼?
命嗎?
除了命,她已經失無可失。
小二見到她,忙來打招呼:“呦,姑娘您是住店?”
嚴若涵顫著唇,卻發不出聲,拚命的環顧著四周;
“姑娘,您倒是回個話啊。”
靠窗的位置,鬼婆婆與南宮豹喚她,她才稍稍有了些反應,她才挪著身子移了過去;
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順著褲管滴在地上,滴在別人身上,狼狽的像個水鬼,沒有表情,連呼吸都微弱。
南宮豹見她如此,不由的與鬼婆婆對望,兩個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看了。
忙拉她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喚著:“嚴丫頭?”
過了好半晌,她才發出了聲音:“好冷。”從頭到腳的冷,從心裏滲出來的涼。冰的她挺不住的顫抖。
“滾,給老子滾的遠遠的。”
他真的希望她滾的遠遠嗎?
他討厭她嗎?
他煩她了嗎?
她就這麼招人厭惡?
為什麼,為什麼要討厭她?
“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她蜷著身子,捂著耳朵,可那些聲音,那些表情仍舊在腦袋裏盤旋縈繞。
“從近以後我不許你出現在我的範圍之內,如果在讓我看見你,我一定殺了你。”
“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派人保護你。”
她想到了,他的表情是厭惡,是憎惡,是討厭她,她為什麼要惹怒他,她不應該那麼說,那麼做的。
時間為什麼不能退回,她怎麼跟個傻子一樣;
“嚴丫頭,你沒事吧,你別嚇唬我們兩個老人家啊。”她這個舉動嚇得南宮豹與鬼婆婆手足無措;
還不等他們將情況問的明了,忽的一陣疾風,客棧中倏地多出了幾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兩位可是淩倉宮的東南二位長老?”
鬼婆婆龍頭拐杖落地瞬間,身子一傾人順著站了出來:“是又怎樣?”
“是就該殺。”
還來不及說,幾把劍便急促且上下整齊的劍夾攻而來,而且每把劍都向著致命點刺去,劍雖然很多,但互相配合的非常好,顯然這些人擅長圍攻;
可惜,他們遇見的是南宮豹與鬼婆婆。
對於年過半百卻還能拿得動的劍的老人來說,殺人已經算是一種習慣,因為他們已經麻木了這種生活,所以,這幾個人最大的錯誤,就是攻擊兩個仍然可以繼續拿刀的老人。
這樣的場麵,鬼婆婆一個人足可以應付,她的龍頭拐杖每舞起一個來回,便會有人命喪之下,
於是南宮豹知道,這裏已經沒有他的用武之地,扛著嚴若涵縱身一躍,從窗戶離開了客棧——
……
花香四散的徵盈宮,花瓣從婢女們的手中拋出,一片片的飛舞落於過道兩邊的水池之中,細長的過道上,一隊粉麵麗人匆匆而過。
香氣圍繞在偌大的宮殿之中,糾纏著一縷縷的熏香輕煙飄渺飛,如同畫中仙境一般。
正宮的寶座上,仍舊是慕楓高傲的身影,他俯視著台下的一切,遠遠的,便以看到嚴若涵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