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聽風看過去,防備的道:“火焰還不至於能在天上肆意飛翔。上古幾大神鳥中,重明毛色暗紅,鸞鳥渾身青色,隻有畢方的羽毛,像是火焰般鮮豔,飛行起來又因速度極快,會給人造成火焰的假象。”
“如今,伏羲在沈淵療傷,能乘畢方肆意的,也隻有宓妃了吧。”
南月再看那火焰,已經可以看出畢方的輪廓,以及畢方發出的鶴唳聲。
“照這樣下去,鸞鳥和畢方不會撞上吧?”
南月看畢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撞上也好,讓我看看到底是畢方厲害,還是鸞鳥更勝一籌。”
南月聽此有些氣憤,就算他是開玩笑也不能這樣說吧。
“你這丫頭,我開玩笑你還當真了。臉跟包子似的。”赤水聽風去蹂躪南月的臉頰,“我可能會傷害鸞鳥麼?也不想想。”
“那你快讓開,畢方眨眼就到,要是宓妃不讓,肯定得撞上。”
而且那個宓妃,是不會讓的吧。
“再等等。”
赤水聽風緊盯著越來越近的畢方,席卷而來的風吹的他眯起了眼睛。
南月焦急,赤水聽風雖然表麵看似溫和,其實內心狂妄不羈,和宓妃一樣。所以這兩人碰在一起,恐怕誰都不肯讓一步。
正在南月以為鸞鳥和近在咫尺的畢方即將撞上時,赤水聽風牽引著鸞鳥升起,擦著宓妃的頭頂揚長而去。
宓妃自然咽不下這口氣,驅策畢方追來。不一會兒畢方就擋在鸞鳥麵前,斷了它的去路。
宓妃看見鸞鳥背上的赤水聽風,有些得意的勾唇一笑。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赤水公子帶著婢女遊玩。”
南月憤憤然,不為宓妃貶低她的身份,因為在她心裏,一個上神的婢女也比她要好。她氣憤的是,宓妃竟然忘了她。好歹也見過兩次的,有一次還是在她親爹麵前,不至於十天就忘記了吧。
就算南月不介意,赤水聽風未必不介意。他拉起南月的手,對宓妃道:“婢女?哪裏有?”
宓妃被赤水聽風反駁有些不高興,而且看到他和南月十指相扣,更加憤怒。她瞥了眼南月,這才認出她就是當時伏羲身邊的女子。於是,宓妃冷笑起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怎麼?趁著我爹療傷不在,又要勾引赤水公子了?”
赤水聽風的臉冷了下去。
“還請你的言語放尊重點,在太昊山你是獨一無二,可到了大荒,沒有誰有理由忍受你的刁鑽!”
南月拉了拉赤水聽風的衣袖,輕聲道:“別說了,我們走吧。”
赤水聽風剛點頭,宓妃就攔住道:“這就想躲了?若是真的沒有這事,你逃什麼?”
“我隻是看你可憐,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而已。”
南月不發威,你當是病貓啊!
“我可憐?笑話,我有什麼可憐的?”
“母親早亡,父親幾百年不回家,你自己一個人守著太昊山,寂寞難過了隻能和畢方鳥說說話,難道還不可憐嗎?”
宓妃被她說的無言以對,隻好任由著他們離開。
南月回頭看了看畢方背上孤單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
“宓妃確實很可憐,有一個親人還不如沒有。整個太昊山雖然大,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赤水聽風好笑道:“你不會在可憐她吧?她剛剛還那樣說你,你倒是心大,這都能原諒。”
“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無情,總在傷口上撒鹽,心不大,如何長命百歲?”
赤水聽風點頭認可。二人乘著鸞鳥繼續北去。
當晚,南月和赤水聽風便抵達冰川。
說是冰川,其實是大雪覆蓋的地方。再往北,才是荒蕪的冰川。
南月沒有見過如此皚皚的美景,簡直要被整個白色的世界吞噬,讓她有些眩暈。
赤水聽風扶住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問道:“美嗎?”
南月重重點頭,“真美!比玉山桃林還要壯觀!”
“記得你我初見時,就是在漫天的桃花中。當時你如今日,一襲藍衣,美到骨子裏。”
忽然,南月不想聽下去了。她怕聽到什麼話會改變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那個,不如我們……”
“南月,”赤水聽風打斷她,他苦笑著,知道南月已經拒絕了他。“讓我說完,讓這些話,埋在這皚皚冰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