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道：“那好，我來問你。百年前玉山蟠桃宴時，西王母派勝遇到雷州送了請柬，為何在蟠桃宴上現身的，卻是消失多年不知蹤影的赤水聽風？”
相柳道：“那次康回大人拒絕了參加蟠桃宴，至於赤水聽風為何去，你應該去問他！”
“多年前我為了探查南月的蹤影，曾扮成小風的樣子和赤水族長拜訪過康回。我和小風從小長大，就算在最親的人麵前化成對方都不會被認出來，可隻有你，所謂的九命相柳對我惡語相向，覺得我是冒牌貨。”
相柳輕輕抿了口水，道：“這能說明什麼？我看不順眼誰，就算是四大天帝也不能讓我以禮相待。”
“那夜我被侍衛追殺，躲在南月屋裏，你卻有意包庇，這又是為什麼？”顓頊不依不饒的問道。
相柳挑眉道：“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南月。”
顓頊道：“小風，你為何還不承認？青檸說了，小風身上中了毒，是魔君自製的一種劇毒，而天下裏，隻有九命相柳被魔君算計中毒！小風，你還不承認？難道要背著九命相柳的盔甲過一輩子嗎？”
相柳垂眸不語。
顓頊又道：“你我一起長大，無論你有什麼難言之隱都可以跟我說的，就算你不說，你也是赤水聽風，是我和青檸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呢？你脫掉了赤水聽風的名頭，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康回手下的得力助手，九命相柳！”
相柳糾結了片刻，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一張俊美清秀的臉。他緊緊閉著雙眼，手攥成了拳頭。
“顓頊，這麼多年，我都快要忘記自己是赤水聽風了，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我都告訴自己我是九命相柳，我要做的是輔佐康回，我的對手是人王顓頊。有時候聽到赤水聽風這個名字，竟然感覺他是另一個人，與我毫不相幹。”
顓頊開口道：“你完全可以做回那個陽光下的赤水小公子，你可以遊覽大荒，可以到我那蹭吃蹭喝，隻要你願意，你還是赤水聽風，誰都不能改變！”
相柳低頭苦笑一聲，“有些事，你不懂。”
顓頊道：“不是我不懂，是你不願意說。”
“無論如何，我現在就是相柳，不再是赤水聽風了！”
顓頊不說話，對於相柳的態度很生氣，他明明可以回去，可自己就是不願意出來，這無異於畫地為牢，苦的隻是他自己而已。
突然，相柳開口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南月和青檸。”
顓頊平靜道：“虧你這時候還想著她們，若她們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相柳一笑，沒有再說話。良久之後，顓頊嚐試著開口道：“小風，你真的要做一輩子相柳嗎？”
“或許等你贏了康回，我就可以不做相柳，而變回赤水聽風了。”相柳回頭朝著顓頊一笑，感覺就像是小時候二人偷偷跑出去玩的時候一樣。
顓頊輕聲道：“如今魔軍壓境，首先要做的，不是和康回內鬥，而是要想想怎樣抵抗魔君。”
相柳搖頭，“要和康回攜手抵抗魔君，不可能。康回剛愎自用，就算抵擋不過魔君，也不會和你聯手的！”
“就算你開口都不行嗎？”
相柳苦笑道：“你難道真的以為康回會聽我的？他不過是個暴君而已，凡是決定的，不可能改變！”
“就這樣的人，你為何還要守著他！”
“我啊，”相柳想了想，繼續道：“或許，這就是命吧！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