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無依無靠
善若水...你是無數人的歡喜，也是無數人的怨念...
無數人的歡喜...
無數人的怨念...
“阿水！阿水！阿水你醒醒！阿水！”
善若水被師父從睡夢中搖醒，她聽到了師父焦急呼喚她的聲音，也感受到了寒意刺骨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的緊迫。她感到自己好似站在無依無靠的藍天蒼雲之上，她在一直往下墜，但是又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她，托舉著她。
善若水睜開眼睛，等朦朦朧朧的視野變得清晰，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黑夜冰涼的草地上，而左手不遠處，就是長老閣後的萬丈懸崖！
“阿水...阿水，你終於醒了...你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慕離跪坐在她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虛汗。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啊...”善若水疑惑地問。她在慕離的幫助下，慢慢坐了起來。
“外麵冷，我們回去再說。”
“嗯。”
善若水本想扶著慕離師父的胳膊站起來，但他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善若水尖叫一聲看向慕離師父，後者回了一個溫暖曖昧的笑容，這讓善若水立刻害羞地低下了頭，她的臉連同耳朵都變得粉撲撲的。很是可愛。
慕離沒有帶著善若水回房間，而是趁著漆黑夜色在長生山光明正大地穿過校場，繞到驚瀾殿後麵，向著千年巨槐走了過去。
慕離知道，善若水近來的一切反常行為都是因為她在尋找自己身世的過程中，發現的過去戰場上的那些記憶碎片對她產生了影響。
今天晚上，善若水睡得極不安穩，她手舞足蹈的，而且一直念叨著“你是誰”“我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之類的話。
慕離被她無意吵醒後，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看著她。這已經不是第一天慕離被善若水的不安穩擾醒了，所以慕離就沒有太過在意，也沒有想到意外就在今晚發生。他像往常一樣看著善若水緊皺的眉，蒼白的唇，以及在虛空中亂抓的手。
他緊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在睡夢中不小心傷到自己。善若水也因為他的力量壓製著她的手，所以變得安靜下來，不再手舞足蹈，夢中囈語漸漸消失，緊皺的眉頭也慢慢地舒展開來。
慕離抽出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她入睡，不一會兒，慕離也淺淺地睡著了。
但是善若水也隻是安穩了一會兒，接著又開始了胡言亂語。
善若水在毫無意識的狀態下起身，她潛意識裏的記憶帶著她去她熟悉的地方，慕離慢慢地跟在善若水的身後。因為這個時候，他不能強行把她喊醒，隻能在她身後跟著她、保護著她。但是善若水卻越走越危險，她來到了長老閣殿後的萬丈懸崖邊，在她縱身跳崖前，慕離一把抱住了她。
善若水躺在床上，慕離吹了燈，房間也陷入了與周圍一樣的黑暗裏。善若水能感受到師父走到了床邊，然後躺在了她的身邊。雖然現在外麵的天空黑如濃墨，但善若水卻睡意毫無，她輕聲呼喚著“師父，師父”。
“怎麼了？”慕離溫柔地回答。
“師父，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的身世嗎？我求你告訴我，師父，請你告訴我...我自己查了這麼久，幾乎要把那兩個地方給翻遍了，但最後能找到的線索還是微乎其微的...師父，求你了，告訴我吧！”善若水用幾近懇求的語氣問道。
“阿水！”
“師父，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再依靠誰了，隻希望你能告訴我...”
慕離想了很久，因為擔心善若水再出現今晚這樣的情況，所以他最終打算告訴她。
“我會告訴你，阿水，但不是今天晚上。也許是明天，也可能是幾天之後，但我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隻是因為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去解決，隻要我一完成，就會告訴你你的身世。我一開始就知道，也是因為你身世特殊的原因，我才帶你回長生山，並收你為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善若水靠在慕離的懷中不停地啜泣，漸漸平息下自己的情緒後，善若水問，“師父，你要做什麼？”
師父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謎。她想要做什麼，心裏想的是什麼，慕離師父好像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不管是之前冷淡話少的慕離師父，還是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的慕離師父，他想做什麼，他的心裏想的是什麼，她都不知道。
“這件事與你無關。”
“那師父完成後，能不能告訴我呢？”善若水微微抬頭，在經過這麼多事情後，她仍能保持像最初見到慕離上仙時那樣的天真爛漫，“然後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告訴我一件師父以前的事，最後將師父的一切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