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嗎？”時千瀾打破了僵局，這層窗戶紙，還是應該由他來捅破。
“什麼事？”
“殺了我。”時千瀾說。
“什麼？我怎麼...我怎麼會殺了你呢？我不會這樣做的。”善若水匆忙解釋。
“看來你真的是把我說的那句話當成是玩笑話了。”時千瀾笑道，“因為種種原因，我不老不死，但是在我沒有盡頭的生命裏還沒有你，那可真的是過不下去啊。所以我跟你說過，你必須要親手殺死我。”
善若水隱隱約約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時千瀾是說過類似的話，她好像是答應了他的。
“你還會重生，我沒有辦法徹底殺死你。而且，我不會這麼做的。”
“想知道你的身世嗎，小娘子？”時千瀾當慕離沒有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邊。他走到善若水身邊拉起了她的手，他把這看作是跟善若水在一起最後剩餘的一段時間。
善若水疑惑不解地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慕離師父，又把目光放在了時千瀾的身上，她看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眸，點了點頭。
“當年，仙魔聯軍在聯手消滅了千瀾時妖一族後，便在鍾靈山展開了持續四個月之久的對抗。仙魔兩界都損失慘重，就連鍾靈山上的青雲派及山腳下的幾個村莊都無一幸免。當時的情況隻能用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來形容了...”
“我知道！”善若水急忙打斷他，“你說的這些話我都知道，我想聽你說我的身世。”
“小娘子，其實...其實你就是...那...是那一...”
時千瀾以為自己可以比慕離狠心，他以為自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可以表現得很輕鬆。但是他錯了，他也想趕緊把話說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即使張著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什麼？是什麼？你快說呀，真是急死人了！我的身世你怎會說不出口的？你說我的父親、母親是誰，叫什麼名字也可以的！”
“你...你沒有父母，你是...是...你就是...”
“玲瓏心。”
慕離在一旁終於開口。但是時千瀾和善若水都看到了，當他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很明顯地晃動了一下。慕離閉上眼睛，可是渾身的顫栗卻讓他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慕離師父的回答讓善若水愣在了原地。
善若水覺得師父用了畢生的力氣說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她卻沒有聽清。善若水問道：“師父，你說什麼？什麼...什麼心？”
“小娘子，你其實是玲...玲瓏心的化身，而玲瓏心正是魔尊念汐當年吸食了所有死去的仙、魔、人的氣血和修為煉製而成。”時千瀾解釋道，“這也是你為什麼能看見玲瓏心碎片在何處的原因。”
“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玲瓏心的化身...什麼仙啊魔啊的...”善若水一時接受不了這麼多的信息量，她一邊後退，一邊搖頭，像著魔了一樣。她不停地喃喃：“原來...原來是這樣嗎？這就是你們一直瞞著我的原因？這就是你們不讓我調查的原因？這...這麼說的話...我那些奇怪的夢，就能...能說得通了...”
“善若水...
“我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你不是我的孩子，卻也是我的孩子...
“我不曾了解為人父母的責任，卻火急火燎地把你帶到人間。你可以責怪我，也可以原諒我，你是無數人的歡喜，也是無數人的怨念。從今以後，你就替我看著這個世界。
“這一世，我魔尊念汐擾得六界不得安寧，在我死後，我依然會讓六界不得安寧！
“咳咳咳...善若水...讓...讓這六界...不得安寧吧...”
善若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失聲咆哮，在驚瀾殿後麵的鵲橋亭旁，在那棵頂天立地的千年巨槐前。她身體裏不住地散發出黑色的霧氣，它們一層一層地向外擴散，像極了當年慕離師父死時她化身魔尊的情景。長生山的眾位弟子，及堅持守衛著長生山和仙界的長老們都感受到了熟悉的惡氣，他們從四麵八方紛紛趕來，再一次將驚瀾殿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