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堆著一床棉花裸被,被身用紅色的絲線壓得嚴嚴實實。
這床正宗的棉花被,還是張瑤瑤的奶奶擔心自己的乖孫女兒受寒,特地向鄰居買了當年采摘的棉花,又找了鄉下手藝最好的彈棉花的人製作完成,花費了一百多快遞費加急給張瑤瑤寄了過來。
張瑤瑤城裏呆久了,對鴨絨被鵝絨被等等各種絨被的喜愛,早已遠超這床樸實的棉花被。
但是,此刻,張瑤瑤卻對這床棉花被簡直愛到了骨子裏頭!
奶奶的這床棉花被送得簡直是太及時了,它已經不能再簡簡單單地稱之為棉花被了,它簡直就是一床姻緣被!
安至溪將棉花被拿起,一股新鮮棉籽的味道撲麵而來,隱約當中,似乎還有植物的清香。這抹久違的熟悉味道,讓安至溪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輕笑,他回頭看著張瑤瑤問道:“被套呢?”
“哦哦哦,你等會,我馬上就拿來!”張瑤瑤忙轉身往衣櫃前走。
剛才,安至溪看棉花被,張瑤瑤的眼睛則像是長了腳一樣一直看著安至溪。
天呐,這世上怎麼可以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啊!
張瑤瑤隻覺得一顆心如同小鹿亂撞。
到底是見色起意心懷鬼胎,以至於做起事來都手慌腳亂,張瑤瑤在衣櫃裏好一頓翻翻找找,也沒有找到那床新入手的天藍色被套,擔心安至溪等急了會不耐煩,張瑤瑤索性隨便抽出一床被套,快步走到安至溪跟前遞給他。
“那個……我……我去趟洗手間。”張瑤瑤臉有些紅,語氣也有些支支吾吾。
安至溪奇怪地掃了張瑤瑤一眼,點了點頭。
張瑤瑤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一事,緊張地回頭看著安至溪道:“那個……安至溪……你不會趁著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就開溜了吧?你能不能等我出來了再走?”
看著她一臉擔憂的模樣,安至溪簡直啼笑皆非,他淡淡地道:“你還能在洗手間裏待上一個小時不成?”
“不會的不會的,頂多半個小時!安至溪,說好了等我的啊!”有了安至溪這句話,張瑤瑤就放心了。她滿心歡喜地跑到衣櫃前,趁安至溪不備,快速拿起一個小黑袋就往洗手間走。
“風吹涼/一杯茶/夕陽跑贏了老馬/回頭看/雪染白長頭發/少年被風吹大/容顏未改心有疤/我愛你/愛讓我放下/一隻手握不住……”
安至溪抖開被套,正準備套被子的時候,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他動作一停頓,隻覺得自胸腔彌漫開一股酸澀感。在這樣的深夜裏,這樣一首近乎於清唱的哀傷曲調,不可避免地將安至溪帶回了某些傷痛的過往。
他望著手機,久久地望著,卻遲遲沒有抬手去接。
宮殿裏,闕耀城趁著夏桐熟睡之後回到書房給安至溪打電話,無奈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答應夏桐的事情,闕耀城不想食言。他略一思索,撥通了葉若君的電話。
“天呐,城哥哥,是你嗎?你終於舍得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不過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隨後,葉若君欣喜雀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闕耀城語氣淡然地道:“幫我查個人。”
“查誰?城哥哥喜歡的人?”
“一個朋友突然失聯,你查到他現在的地址之後立即發我。”闕耀城直接切入主題道。
“行,沒問題,交給我吧!不過……”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後帶著濃厚的撒嬌意味道:“城哥哥,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有沒有什麼表示啊?明天請我吃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