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何事?”
“你不會真的是斷袖吧?”
“……興許。”
“王爺……”
“何事?”
“賞荷宴你們男人不去,是麼?”
“嗯。”
“王爺……”
“何事?”
“我可以帶阿攸阿兮一起去麼?”
“二選一。多了,惹閑話。”
“王爺……”
“說。”
“最後……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說罷遲幼欽便轉頭看向身旁依舊目不斜視的曹子衿。其實心裏是怕的,這些人,深藏不露,最後,定都是要攪入那奪權漩渦的。她不想成為他們的犧牲品。自己本來,就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現在和曹子衿相敬如賓,不過利益驅使。
“夜深了。”
話音一落,曹子衿便一個借力,攔腰抱了遲幼欽穩穩落到地上,替她理了鬢發,便轉身負手離開主院。
看著曹子衿離開的背影,遲幼欽不由得便暗了神色,耳邊隻回響著適才他替自己理發時的耳語,“好好替本王安宅。”
這算什麼?警告麼?
她可沒跟古代的女人正兒八經地鬥過,若是日後這王府真來了女人,就算頂著這王妃的名頭,可自己終究是假的葉夢欽啊!倘若他日惹了權貴,一不小心被人捅了出來,那可就不是現在這樣,心知肚明而不明言這般還有回旋的餘地。
這些人是哪裏來的自信,隨隨便便就把手上的東西扔給旁人?
承運一十三年,六月十八。
“王妃,馬車已經備好了。”
遲幼欽著好了妝,雙手置腹,看向窗外那略有灼人的日光,神色懨懨。
“阿攸,走吧。”
說罷便帶著阿攸隨著那蘇嬤嬤朝府門走去。上了馬車,一挽簾,便是嘴角一扯。卻還是端端兒地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王爺,你怎的在這?”
自那夜之後,這幾天,遲幼欽還就一直窩在院子裏,一點沒遇見曹子衿。因著曹子衿那意味不明的話,遲幼欽還是覺得有點尷尬的。道不同,如何能相與同謀?
“正巧要進宮一趟,順路送你去文國公府。”
“……”
順路,嗬嗬……那文國公府不是和皇宮反向麼?
待遲幼欽坐好,曹子衿輕扣車板,隨風便緩緩駕車而去。
“你今日狀態不太好?”
遲幼欽聞言放在小腹的雙手微頓,而後又繼續背靠車板,雙手卡著位置按著小腹,淡淡答道,“一月總有幾天……”
曹子衿聞言,目光倏地便移開,“若是行動不便,今日去那文國公府,隻管坐著,偶爾敷衍兩句便是,少說少做即可。”
“省的。”不耐煩地回了曹子衿,遲幼欽便閉了雙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吹風喝茶過多,從來沒的情況,這次卻是痛得難耐,說話都嫌累。
對著對麵盡管裝扮得體,但那雙唇,卻已經煞白的遲幼欽,曹子衿隻定定看了一晌,便也閉目養神。
“王爺,到了。”
聽聞隨風的聲兒,曹子衿便掙了雙眸,可對麵那人,卻依舊闔目,好像……睡著了。
再次凝目看著她那蒼白的模樣,曹子衿突然坐到遲幼欽身旁,咬破右手大拇指指腹,見了血,便將手上的血撫上遲幼欽的雙唇。紅了的雙唇,這張臉看起來沒得適才那般蒼白,曹子衿才收了手。而那人似是聞到一股血腥味,突有不適,猛地睜開了眼,眸中的警惕便直直撞進了自己的眸子。
“王爺,你幹嘛?”遲幼欽條件反射地向後一縮。
“到了。”
遲幼欽聞言才斂了臉上的慌張,一抿唇,嗯?伸了手輕輕一碰嘴唇,而後便見的,是指腹的血,麵色一嚇,不會吧,疼得都咬出血了?可是,怎麼一點痛感都沒有?難道已經被痛得神經麻木了?
“那是本王的血。”
“啊?!”不會吧!痛得神誌不清咬人?
“王……王爺,我不是故意的……”
曹子衿見狀低頭輕笑一聲,便起身挽了車簾下車。
“楚王爺,老身有禮了。”
遲幼欽聽到這聲兒,才真真兒反應過來,這是到了文國公府了。斂去適才的神色,舒了一口氣,便也挽簾準備下馬車。一挽簾,便見一隻大掌在自己麵前,抬眼看去,曹子衿正帶著滿眼的愛意看著自己。再掃眼他身後的一眾女人,略去那些顏色各異的目光,搭了曹子衿的手,下了馬車。
待遲幼欽落了地,先前那向曹子衿行禮的婦人又帶著眾人朝遲幼欽行禮,“楚王妃安,老身有禮了。”
看這架勢是個正主兒,那就應該是那文國公的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