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矯情。
睨了一眼惺惺作態的玉笙,陸宸便轉了話題,對二人問道,“此次,你們倆何時走?”
玉笙瀟灑地回道,“想走便走。”說罷便仰頭看著那一片蕭蕭竹林。
見玉笙那副模樣,陸宸也不再多問,轉而又問道一直被當透明人的皇甫懿,“皇甫,你的眼如何了?”
皇甫懿卻是如常的言語精煉,吐了兩個字,“如常。”
聽得皇甫懿這麼一說,玉笙收回目光,定定地看著皇甫懿,平聲問道,“為何不讓我給你治?”
皇甫懿聞言隻低頭一笑,輕撫著自己的玉壺,回想一年前發生的事。
那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眼,若要治,自己也能治。
不治,不過是提醒自己這一生的教訓罷了。
見不了光又如何?除了陸宸幾人,旁的誰又想得到,堂堂鳩公子竟被人毒瞎了眼?瞎了之後,卻還能如常人那般行事自如,半點沒得欠妥慌張。
心比目明,無眸勝濁眸。
見皇甫懿一副釋懷不在意的模樣,陸宸又問道,“那人還沒找到?”
摩挲手中的玉壺,皇甫懿隻聲色平平地回問道,“找到又如何?”
“……”
別人都道他目中無人,冷漠如冰。他們卻是知道,他本性並非如此。隻是身份在那裏,為了那虛空的名號,他不得不如此……也是除了他們能和他同桌而言,若是旁人,是近不得他一丈身的。
陸宸玉笙聞言相視一眼,暗歎一氣,而後便轉了話題。
“宸,你來西秦山莊,目的何在?”
“嗯……和你的目的,差不多。”
玉笙執起桌上的茶杯,再抿一口,看向那緊閉的主屋,飄飄然問道,“你要和本少搶?”
“玉笙,你又霸道了不是?那東西可沒主,誰先拿到,歸誰!”
睨了一眼陸宸,玉笙又轉問道皇甫懿,“皇甫,你呢?”
“嗯?”
“來這兒所謂何事?”
皇甫懿聞言沉默半晌,而後淡然說道,“看熱鬧。”
“……”
見他又是這般淡淡的模樣,其餘二人隻默默地說道,“喝茶。”
“鳳厘,你聽到他們仨說什麼了麼?”
“走……”
鳳厘低聲說罷便拉著遲幼欽從竹苑之外的竹林走了出去,左右無人,而後便順著下了那長階,待遠了竹苑,才緩了腳步,近身低語道,“遲哥,他們來是要找一樣東西,應該就是在西秦山莊。”
果然是有正事啊!
不過,遲幼欽想知道的是,曹子衿為什麼要造自己這麼個身份?他那麼厲害,就算直接爽約,那西秦山莊也不能奈他如何啊!
“遲哥,咱們要不也跟那鳩公子一道看熱鬧?”
遲幼欽聞言看著兩眼泛精光的鳳厘,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們倆眼神兒都不好,我給你們當眼睛啊!”
這人說話怎麼總這麼欠收拾呢?!
“你說誰眼神兒不好?”
鳳厘聞言“嘖嘖”一聲,老實答道,“你和那鳩公子咯!”
皇甫懿?
“他眼神不好?”
見遲幼欽一臉不信,鳳厘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問你,你跟他坐了那麼半晌,他有正眼看過你麼?就算看你,看你的時候,你覺得他眼裏有你麼?”
不是一直目中無人麼……
可鳳厘這麼一提醒,再回想昨夜他那無光的眸子和看著自己身子卻恍若不覺的樣子,和那一直眼色飄忽的模樣……
遲幼欽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唉,你覺得,他是先天眼盲還是後天?”
鳳厘聞言“嗯”了半天才說道,“……應該是先天吧!”
“為什麼?”
“後天的,要麼就是受了大傷,要麼就是中毒了。可他是鳩公子,毒這東西他最厲害了,不可能被人家毒吧?所以,應該是先天的!嘖嘖……這麼一想,他還真是深不可測啊!這麼多年,江湖上的人,好像都不知道他是瞎的,隻傳說他是一貫的目中無人。”
確實厲害,旁的人,可沒機會那麼近距離看他。之前鳳厘不是說,他那寒冰玉壺一丈之外毒殺人於無形麼?
“嘚!胖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鳳厘一聽這聲兒,身子一僵,而後趕忙跑到遲幼欽身後,拽過遲幼欽的身子,擋去自己的小半兒身子,才看向身後的曹雪兒,一臉心累地說道,“我滴姑奶奶唉!你怎麼又來了?”
曹雪兒聞言滿足地一笑,“胖子,衝你那聲‘姑奶奶’,本姑娘不怪你了。這西秦山莊著實無聊,你陪我玩唄。”
鳳厘聽罷趕忙拉住想要溜走的遲幼欽,“遲哥,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