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雪兒在那兒忽地賊笑,陸宸深深感到一股惡意……立馬起身朝門外走。
曹雪兒見陸宸這動作,“撲哧”一笑,正了正嗓子,帶著隱藏許久的霸氣,朝著陸宸喝道,“本宮令你坐回去!”
陸宸聞言一頓腳,居高臨下,看向座上一臉威嚴的曹雪兒。半晌之後抬首望梁輕歎,“唉……”
遇人不淑啊!
而後又坐回了座位,一臉戒備地看著曹雪兒。
“哎呀,別這麼看著我,我不跟著你!我盤纏快用光了,你給我點兒唄。”
“……公主,容我問一句,這四五個月,沒有盤纏的時候,你怎麼過的?”
“這還不簡單,跟著那些藝人,隨便耍兩下,銀子就滾滾來咯!”
陸宸聽罷一臉驚愕地看著麵前那滿臉自豪的曹雪兒,真是被驚嚇得不清!
堂堂魏國三公主,最得皇帝喜愛的公主,居然屈尊降貴,街頭賣藝攢盤纏……
她絕對是投錯了胎!
見陸宸一臉驚愕,半天不給自己答案,曹雪兒不耐煩地朝陸宸喊道,“給不給你說句話啊!”
陸宸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那滿心的震驚,朝著外頭喊到,“紅裳!”
紅裳在屋外聞聲便推門而入,拱手行禮,“爺。”
“明日給大小姐準備些盤纏。”
“是。”
“陸宸,你真不錯!”
讚歎一句,曹雪兒便起身作勢離開。
陸宸卻喊住了她,“你要跟著誰?”
曹雪兒聞言一頓腳,看著緊閉的東屋門,垂眸輕笑,甩了三個字,便瀟灑地朝主屋而去。
陸宸坐在桌前,真是除了扶額,別無表情!
紅裳在一旁站著,見自家爺這般難得的無奈模樣,忍不住開口喊到,“爺。”
“紅裳,去尋了紅衣,給二爺送個信。就說……皇甫懿想見他。”
紅裳聞言遲疑半刻,而後便出了屋子,帶上門。
待紅裳走了,想到曹雪兒甩給自己的“十七叔”三個字,陸宸真是除了搖頭歎息,還是搖頭歎息搞不懂!
這些人都是怎麼了?
那女人弱的什麼都得靠別人,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還讓那麼多人圍著她轉?
再感歎那為所欲為的曹雪兒,現下是二八芳齡,乃當朝昭陽公主。皇上本是五個月前要給她賜婚李國公府的世子,卻不料這倔脾氣公主,一聽到這風聲,便偷了司馬局的馬,青天白日,駕著馬就闖出了皇宮,穿市而過,揚長而去……
皇上知道後,自是勃然大怒,還怪殷貴妃未教養好她。
氣歸氣,但終究是捧在手上的女兒,皇帝當即就派了京禁衛分成兩路,從玄都城門追去。
讓陸宸都驚訝的是,這身養宮闈的小丫頭,雖然被京禁衛抓了好幾次,可每次,都能半路跑掉……
還把那些京禁衛的銀子收刮了個幹淨。
堂堂公主,竟這般江湖耍潑,皇帝自然是氣得跳腳!
這女兒,必須抓回來!
於是皇帝一個月前直接給了四皇子曹則賢密令,讓他尋找自己的親妹。
接到曹子衿送來的消息,陸宸也才知道曹雪兒在這西秦山莊。
在西秦山莊撞見她和遲幼欽的人扯在一起,陸宸是有幾分驚訝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半點不狼狽,帶著當初曹子衿送她的百年蛇皮鞭,這幾個月好像過得還不錯!
迎客軒。
“醫公子挑的這迎客軒的,當真是風光無限,勝之竹苑不止三分啊!”
遲幼欽帶著孟循義,隨著玉笙主仆三人離開竹苑,走到這玉笙的住所,雖暮色藹藹,但這卷袍而過的空穀山風,和那懸壁而立的迎客鬆,當真是讓遲幼欽忍不住讚歎。這等奇境,堪比黃山。
這西秦山莊當真是個獨特的地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東西沒看到。
玉笙聞言輕笑,引著滿目羨煞的遲幼欽進了迎客軒客堂,使了其中一人去備茶,而後請了遲幼欽坐下後才說道,“十七此言差矣。十七會住竹苑,是因著你生性謙遜;本少住迎客軒,是因這懸山鬆,蒼翠不息,寓意青春永駐。皇甫生性孤傲,所以,住梅園。莊主夫人迎好而設,十七難道覺得這夫人安排錯了?”
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個人自戀!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難怪和陸宸關係那麼好……
不過,他好像看莊主夫人石氏很順眼噢!
“在下見過莊主夫人,那確實是一位心思通透的佳人。”
“噢?!十七剛來西秦山莊,就見著了莊主夫人?”
看到玉笙一臉的驚奇,難道自己不該見到?
“醫公子何意?”
待那侍者將茶奉上,玉笙又那二白說道,“白蘇,去將東廂收拾出來。白術(zhu),你帶著這位小公子去院中。本少與十七爺有要事。”
遲幼欽睨眼看著對坐的玉笙,跟他有什麼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