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和燕小六見狀,更是連忙躲到櫃台之後,蹲在下頭,聽著櫃台之外的“嘿呀”打鬥聲,對身旁的燕小六說道,“這下好了,東家想咱們關門,這次真要關門大吉了!”
“嘿嘿,掌櫃的,這倆女人不是給咱們解決了大麻煩麼?我猜,東家現在不定在什麼地方看著呢……”
燕小六這麼一說,那掌櫃的腦子一轉,靠著櫃台,仰頭朝著友來客棧頂上看去……
不錯,曹子衿確實在某一個角落看著,而身旁,也一直站著捏著白臉兒泥人兒的遲幼欽。
看著堂下打得不可開交,遲幼欽真是佩服曹子衿能這麼淡定。在街頭碰到鳳厘,曹子衿就找了個街邊的孩童,給了點兒小銀子,讓他去一趟洑溪縣衙找李捕頭到友來客棧。然後,被她帶著從友來客棧後街後門進來,趁著堂中眾人不注意之時,大大方方走到三樓,然後,站在憑欄處,堂下人的動靜,與他,不過是一場戲。
看著堂下打得一點兒沒停下來的意思,遲幼欽不忍問道,“你真的不管啊?”
“沒必要。西秦山莊的人,遲早要解決,否則,後患無窮。”
“哈?”
側顏如刀,鼻翼如剛,鳳眼狹垂,於堂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遲哥!”
本還欲出口再問,卻聽到樓道口傳來鳳厘的聲兒,轉目,鳳厘已跑到跟前兒,上衣衫鼓鼓的。
曹子衿睨了一眼跑到遲幼欽身旁駐足喘息的鳳厘,而後繼續回轉頭,看著躺下已打得精疲力竭的眾人,還有……櫃台裏偷著樂的燕小六二人。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鳳厘抬眼看曹子衿目不斜視看著下頭,壯了膽兒,將遲幼欽拖到其身後的屋子裏。
“砰。”
任由屋門大閉,曹子衿也未有半點動作,依舊負手看著堂下。
“遲哥,你們去了清河坊,我可發現不得了的事兒。”
“嗯?”
將遲幼欽帶到屋子內裏,隔著帷幔確定曹子衿沒動靜兒,鳳厘才一邊掏出懷中的東西,一邊對遲幼欽說道,“這東西,你還記得麼?”
遲幼欽怎麼會不認識,當初落在西秦山莊的青文南玉佩,屬於曹子衿。
接過鳳厘手中那枚玉佩,反複摩挲,一邊確定玉佩完好無損,一邊朝鳳厘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樓下那倆女的那兒順來的。遲哥,你是不是遇到西秦九女了?”
“嗯,在黑鴉林遇到過。”
“這就難怪了。”凝眸思索,打通死結,鳳厘又突地想到什麼,對遲幼欽問道,“遲哥,那男人是誰啊?我在洑溪打聽半天都打聽不到,友來客棧的人又嘴巴緊實地跟什麼一樣,什麼都問不出來。。”
“你真想知道?”
“那當然,這麼厲害的人,有機會結識怎麼能放過呢?”
見鳳厘那雙眼賊光錚亮,遲幼欽心裏一嘀咕,在桌邊擇了椅子坐下,“那你先告訴我,你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跑到洑溪來的?”
聽得遲幼欽提到這事兒,鳳厘以為她是還生自己的氣,於是趕忙到桌邊坐下,一臉巴巴兒地看著遲幼欽,道,“這……遲哥,我……我保證!我當時真不是故意丟下你的!我後來發現你不見了,回去找你來著,可是沒找到……你可得相信我,我死心塌地跟著你,絕對沒有要拋棄你啊!”
“……”看著那臉都擰到了一塊兒成千層餅的鳳厘,遲幼欽隻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的泥人兒,“你要是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成!”
一語應下,見桌上有茶壺,鳳厘自覺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侃侃道來--
“當時我在黑鴉林沒找著你,天又太晚了,我就尋了個地方先睡了一覺,然後第二天再去咱們到過的地方去找你,可是,那黑鴉林就是個迷霧林,我估計把那片林子都走完了也沒走到當時咱們被囚的地方,後來莫名其妙就出了黑鴉林,遇到這一帶住的人,那人跟我說,這黑鴉林啊,大多都是有去無回,像我這麼進去還能出來的,少之又少,讓我別進去了。
可是我想,那不成啊!你還在裏頭呢!要是你出事兒了,我怎麼跟孟循義交代啊!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卻找不到黑鴉林在哪兒了。嘖……後來遇到個雲遊和尚,不知怎麼地,居然知道我拿了你的青鸞匕首,還跟我說,‘尋人當朝東,流水入江處’,然後就走了。我當時一琢磨,問了就近的人,那地兒的另一邊確實有一條河,我就跟著那條河朝東走,走了幾日,嘿!還真到了洑溪。然後我就準備先去找孟循義,就算找不到孟循義,找到玉笙那個娘娘腔,讓他找遊十六,再去救你。”
合著要是曹子衿不來,自己就得一直被困在黑鴉林等他漫漫漫漫之後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