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厘掙紮之間,看見遲幼欽出現在院中,驚呼道,“遲哥,你怎麼出來了?快去給我搬救兵啊!”
“……”
鳳厘的呼聲引來了眾人的目光,除了宮承玨,其餘眾人見著男裝的遲幼欽,當即麵色微凝,但很快又恢複常色,薛閬眸中,竟還不自覺露出幾許讚許的目光,輕撚白胡,看著遲幼欽道,“十七小友既來,不如坐下一敘?”
半晌,看著那一眾人盯著自己看,遲幼欽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兒穿的是男裝,和西秦山莊的模樣兒,差不多。
“薛掌門為何把祁水山莊少莊主架了起來?”
遲幼欽的問話,薛閬未回答,反倒是壓著鳳厘的常樂搶話道,“夜闖他們屋,本性難移。”
“……”遲幼欽還就是想不通了,這常樂一個三四十歲的人了,怎麼就跟鳳厘這麼個十四五歲的人這麼過不去?今兒白天不還和鳳厘打了一架了麼?看他被鳳厘那拳傷的不輕,難道現在是報仇?
“常樂你這話就欠妥了。鳳厘已然是祁水山莊少莊主,那他便是這山莊的主子,他夜裏想去哪兒都可以,怎麼能說是夜闖?”
雖然遲幼欽這話說得牽強,但是給了台階兒,薛閬卻接住了,“善宿,放開。”
聽得薛閬的吩咐,那和常樂一道押著鳳厘的壯漢子便果斷撤了手。
得了半邊自由的鳳厘,這下可不會在受製於常樂,一個猴子偷桃,果斷和常樂過上兩招,待成功脫身,鳳厘也不戀戰,直接化地為界,三兩步跑到遲幼欽身後站定。
常樂本還欲還擊鳳厘,卻被劍修的眼神製止,蔫兒蔫兒地退守一旁。
“不知十七小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無事,閑逛中,無意到了這裏。”遲幼欽說罷,便收了打量宮承玨的目光,隻帶著幾分恭敬地看向薛閬。
“既到了這裏,那老朽也就多嘴問一句,十七小友在西秦山莊,可有做出違背道義之事?”
微扯唇角,在鳳厘莽撞出口之前,遲幼欽果斷先開了口,“何為違背道義之事?”
撞上薛閬那雙充滿了審視的目光,遲幼欽並不閃躲,“如果是說盜醉生夢死,殺王社長王二,韓駿和其餘的西秦山莊弟子,在下一件都沒幹過。”
“若真是如此,為何韓莊主會廣布西秦令,追殺閣下?”
“其中曲折,在下不知。但是,清者自清,他西秦山莊妄想潑髒水,讓在下蒙受不白之冤,在下絕不會妥協。”
“既然清者自清,那當日閣下又為何要從西秦山莊逃走?”
“濁池不容清蓮,欲生必先離死。區區待死而冤難述。這個道理,久曆江湖的薛掌門,不會不知道吧?”
聽得遲幼欽這論斷,薛閬幾人也不禁多看幾眼麵前這義正嚴詞的人,一句“欲生必先離死”,堵了多少話……
“十七小友,不是遊十七吧?”
“不是。”
“那西秦山莊所說,遊十六是朝廷的人,指使你到西秦山莊破壞武林關係,這又如何說?”
“真正的遊十六是誰在下不知道,破壞武林關係這一說,在下更不知道,在下隻是受人之托,前去西秦山莊看望一位故人,所以才借了遊十六的名號,方便行事。”
“西秦山莊的故人?”
“這位故人,薛掌門的小弟子也知道。”
“喔?”
“石華。”
果然,在遲幼欽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眾人眸光大亮,隨之,遲幼欽又道,“今晨劍修與您的小弟子也與我夫君對峙了一番,自然是明白其中緣由的。但是有些事,還未說清,故而,在下心下不安,才夜裏踱步,不巧便來了這裏。既然見著了,在下鬥膽和薛掌門借一下您的小弟子。”
聽得遲幼欽這突然提出來的要求,其中透露的信息,對於宮承玨來說,充滿了吸引力。關於石華,他想知道的太多了!昨日逼問,卻每從她那裏知道想知道了,今日,既然她主動送上門,宮承玨也不會放過。
‘師傅,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徒兒會會她。”
聽到宮承玨的決定,薛閬也不再多言,起身,領著一直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善宿回屋。
“師叔,常叔,請回避一二。”
劍修與常樂聞言,相視一眼,便朝院外而去。隨之,宮承玨的目光,便挪到了一直站在石桌旁,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的鳳厘。
“他沒必要走,我要跟你說的事兒,跟他也有關係。”
聽得遲幼欽這麼說,宮承玨真是難得地沒有多餘的情緒,撩袍在薛閬適才坐的石凳上坐下,等著遲幼欽說所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