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夢裏的一場旅行。
這是一片荒涼之地,我沿著灌木從中的小路一直朝前行走,雖然此時頭頂陽光明媚,但也未能驅盡眼前的荒蕪和寂靜,不遠處的枯木樹林正燃著熊熊烈火,濃煙滾滾,仿佛要漫入天際,隨風飄蕩的灰燼如雪漫天飄灑。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一座城前,嚴格來說不算是城。因為它麵積太小,即使我站在入口處的地平麵上也幾乎能將它盡收眼底,眼前的城,不,應該是鎮,孤立在飄揚的灰燼之中,淡淡的煙霧籠罩著整個小鎮,令我想起了“霧中孤鎮”這個詞,隨後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小鎮修建在黑土之上,鎮上的房屋稀散,破舊,依稀可以看出是黃泥混合稻草手工搭建的小屋,屋頂材料是瓦石,瓦石已經失去原有的色澤,被灰塵與林火灰燼所覆蓋。
從房屋的數量看來,這裏曾居住的人並不多。
小鎮的道路邊還有幾家商販還來不及收拾就遺棄的攤位,我走到其中一個攤位前,發現木條搭做的攤架幾盡腐敗,支撐它屹立的是仿若靜止的時間。上麵整齊的排放著幾個同樣破敗木箱,裏麵除了灰燼還有一些食物腐爛後留下的殘跡。
我繼續沿著小鎮的道路一直走,路過一些住戶,看見門前的晾衣繩上還掛著床單,衣物。不過無一例外都和這個鎮子一樣殘缺,破敗。
這裏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遺留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人們都瞬間消失了般?是因為大火撤離了嗎?我朝離鎮子遠處的濃煙望去,覺得沒理由,林火離鎮子的距離不近,即使真的威脅到小鎮,也不見得連收拾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吧。
一路向前,終於在鎮上的另一頭看見一座不同於其他人家的住宅,這座宅子更大一些,材料也與其他房屋不同,從窗戶的位置可以看出裏麵是躍層結構,宅子的外牆上隻留下些許斑駁的紅漆,而紅漆脫落的牆麵是沉寂的灰。宅子外沒有被柵欄之類的東西分隔出院落,隻有幾顆枯死的樹木立在這裏,仿佛是留守舊宅的老頭。
我沒有想法去推開眼前住宅的門,潛意識裏總覺得越是安靜的地方就越是危險,誰知道門後是什麼,況且這小鎮不是一般詭異。
我抬腿轉身朝鎮外走去,心想至少現在不要待在這裏。
我朝著大宅右邊走的,不知道是出於直覺還是其他,向右出發時我幾乎沒有猶豫,踩著酥鬆的黑土,穿過幾座房屋很快我便來走出了鎮子範圍,也終於看見其他景象。
眼前不遠處是一片湖,湖的麵積看上去不大,上麵是灰黑相交的一片,於是我走近湖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灰蒙蒙的是隨風漂來的灰燼,我又抬頭看著遠處正在燃燒的樹林,不知道那場火燃了多久。
湖水是黑色的,沒被灰燼遮蓋的地方看上去平靜,光滑。正當我駐望湖麵尋思著什麼時,餘光在無意中發現腳邊的淺灘裏有東西閃爍了一下。
“是什麼?”
我沒有多想便蹲下身去看,發現有條鏈子,靜靜的躺在水下的淺灘上,鏈子上的吊墜有一半被掩埋進沙石裏。我伸手去撿,想看清鏈子上掛的吊墜,身子前傾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倒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