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坐在情流感診療中心江湖醫生的麵前,滿麵紅光,神采飛揚。
“有什麼要和我分享的?”江湖頗有興趣地打量他。這位原本最棘手的病例,似乎痊愈的最快最徹底,今日一見,恍若脫胎換骨了。
林森春風得意,“女人是一片新奇而多樣的天地,需要挖掘、探索和研發。”他頓了頓,笑得越發開懷,“之前,大部分男人隻能體會到視覺帶來的愉悅,而現在我卻沉迷於智慧帶來的終極性感。”他想了想,繼續說:“愛,真是一種玄妙的東西,不知道哪天就發生了!它依然是不可求證的謎題。”
江湖唏噓:“從一個愛盲晉升為愛神,你的治愈速度是我們中心的驕傲啊,可以當作經典病例來研究。”
林森開玩笑說:“我可要收費的。”
江湖拍掉他伸出的手,“大不了你下回再來看病我給你打個八折。”
林森笑得前俯後仰,“江醫生你覺得我的病還會複發?”
“複發倒不會,但也許會有並發症,例如得劉絮那樣的病。”江湖笑得眼睛眯成兩道月牙。
林森一愣,“真的?”
江湖大笑出聲,“逗你的。”
林森緩出一口氣,笑得靦腆,“嚇我一跳。”
有些人會得愛泛濫是因為他本身不懂愛,林森不會,因為他已找到真愛。
而那些曾經太過放縱,如今想要回頭的人,在這條道路上卻走得相當難。
劉絮愁眉苦臉地說:“太能愛上別人是種病,愛上別人不放也是種病。隻要不愛,我就什麼病都沒了。”他有些絕望,“江醫生,有沒有一種藥可以真正忘情棄愛,讓我不再記掛著她?”
“有。”江湖一本正經地說。
劉絮兩眼一亮。
江湖緩慢地吐出兩字:“毒藥。”
劉絮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他訥訥道:“相愛於流感,不如相忘於江湖。”
“居然要把我給忘了!好吧,但願忘了我,也能忘了你的病痛。”江湖發自肺腑的說。
劉絮和他握握手,有氣無力道:“但願如此。”
“劉絮。”就在他擰開門球準備走的時候,江湖叫住他,“也許機會永不再現,也許機會就在你下一次努力的時候出現,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劉絮倏然睜大眼,是啊,沒人能夠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就算結果依舊不盡如人意,但至少盡力了就不會後悔。
江湖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劉絮身上迸發出強大的勇氣和力量,無論如何,他要再試上一試。
李依依被江湖叫進辦公室,“這段時間以來,你有什麼收獲?”
“我?”李依依無奈地笑,“愛情生活和物質生活總是不在一條道上,我總以為我隻要走後麵那條道,卻不知道走著走著,發現是條死路。”她長歎口氣,“於是我決定原路返回,隻是,怎麼都找不到那個分叉的路口。”
江湖思索了一會兒,“你需要找一個人幫你指路、領路,甚至同路而行,但他必須是懂得方向的。”
“曾經我以為我找到了那樣一個人,可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李依依眸子裏透出無限憂傷。
江湖抿唇笑了笑,“能被人奪走的那就不屬於你。”
李依依憂鬱地說:“既然始終要走,那為何還要出現?”
江湖張張嘴,話語在唇邊打了個來回,又咽了回去。他雖被稱為“麻辣情醫”,但這問題他給不了李依依答案。
江湖示意最後一個進來的陶然坐下,“你好嗎?”
“我很好。”陶然淡淡道。
不知為何江湖很想為劉絮做點什麼,“我們這輩子遇到那麼多人,多數都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可能過了今天,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陶然冷靜地說:“不需要再見。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一個平淡的普通的人,然後我會嫁給他。”
“不會後悔?”江湖抬起眼睛看她。
“不會。”陶然卻不敢看他。
江湖笑,“希望你不會自欺欺人。祝福你。”
“謝謝。”
江湖把這四人的資料塞到抽屜的最底層,然後站在陽台上,一如往常般喝著咖啡,望著那遠去的四人。忽而笑了:“情流感,無論它的樣貌多麼猙獰可怖,終究可以被控製。沒有了這種高熱、這種麵紅耳赤蠢蠢欲動歇斯底裏欲罷不能心如絞痛死去活來的病診,太陽照常升起,生活依舊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