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洋嘿嘿直樂,覺得老師幽默,心想普通人像牛毛,當官的像牛角,要站到那個位置上,並非全靠才能的,那要靠綜合實力呢,您是說夢話,讓我開心啊!說老師,不是我不考,隻是學生都離不開我。
趙老兩眼一瞪:咋啦?不求上進啦?我看你是塊好料,你是我多年打造出來的一塊玉啊!人家磚瓦都上去了,你就甘當墊腳石?
老師,您的心意我領了,可我在農村土生土長的,習慣了咱的生活,更樂意和孩子在一起,我覺得也不錯。
你直說,考,還是不考?
王海洋遲疑片刻,搖搖頭。
兩人爭了半天,王海洋還是執意不考學,趙老氣得忽然站起來一甩袖子走了。
趙老和胖大嫂是同村人,村校就在該村的南麵。他走到胖大嫂家旁邊的村路上,見她正在門口篩糧食,便來到她家院裏,他說起王海洋,二人都將他誇讚一翻。趙老心想馬上就要高考了,他不複習,不參加考試絕對不行,並向胖大嫂獻一計,想讓她出麵,唱一台好戲。胖大嫂雖然覺得這招太損人,但為了幫幫王海洋,就豁出去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胖大嫂便風風火火地來到學校,徑直到王海洋辦公室門口,怒目圓瞪,指著王海洋就大聲吆喝,姓王的,你太缺德,竟幹起偷雞子摸狗的事,身為老師,太不象話了,丟人不丟人?
王海洋感到莫名其妙,驚訝地望著她,你瘋啦,神經啦?沒有憑據,咋能這麼說?你這是栽贓誣害人。胖大嫂這一言行,讓他感到震驚,出人意料,難解其迷。頓時,一股怒氣直往上衝。
胖大嫂指著門外牆根處的一堆淡黃色雞毛說,你瞧瞧這就是俺家的大黃雞,它身上的雞毛到哪裏我都認識,昨天我找一天雞都沒找到,沒想到你把它吃了。
王海洋聽此言,頭發懵,心如箭穿,慌忙出來站在門口看著那堆雞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覺得無辜受辱,這是天大的冤枉啊!說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呀?你沒弄清原因,就血口噴人呀!
這雞毛就在你門口,還有啥說?
在我門口就是我幹的嗎?如果真是我幹的,我還不讓它堆在門口呢?自我栽贓啊?再說,我想吃雞,回家叫爹娘做,還懶得下手呢,我稀罕一隻雞?
人心難測,當麵做人,背後做鬼的人多了。她一口咬定就是他。
王海洋揮手一指,你這是無中生有,汙人清白,栽贓陷害,侮辱人格,翻臉不認人。他氣得滿臉通紅,一直紅到脖根,脖徑上的青筋彎彎曲曲凸暴著,像條條青紫蟲隱埋在皮膚裏。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睛裏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他心裏清楚這事情的後果嚴重,會使他身敗名裂,無法做人,等於治人死地。如果是別人冤枉他,也就罷了,可他麵對的是他幫助過的人哪!卻反過來像瘋狗一樣咬他,他感到傷心,寒心,肺都要氣炸了。禁不住心裏罵,罵的,真狠毒啊!害人精,來這一手,簡直是恩將仇報的潑婦。
胖大嫂也聽出了他的言中之意,無非說自己是忘恩負義之人,但她故意毫不示弱地說,咱打盆說盆,打罐說罐,這事就是不能和別的事攪和。
這時候,校園裏的老師,有的站在遠遠地向這邊觀望,有的站在辦公室門口伸著頭往外瞧,有的私下竊竊私語。成群結隊的學生都圍過來看熱鬧了,一會兒站滿了校園。他倆像一台戲似的,成了人們關注的對象。胖大嫂仍然高一聲,低一聲地吆喝,唯恐學校老師和同學不知道。這時從學生群中竄出了何大萍,向後推著母親說,娘,您這是幹啥呀?王老師就不是這樣的人,您就是給他送雞他也不會要,您憑什麼誣陷他?坑害他?
胖大嫂掙脫女兒,說沒你的事,少插嘴,少管閑事。
何大萍怒視著母親,憤憤地說,誰都知道您嘴厲害,可也知道您講理,今兒您是怎麼啦?胡攪蠻纏,不講理,誣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