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那一堆未拆封的快遞果然如喬嘉言所猜的那般,全是些恐怖禮物,而且因為做得逼真,不明就裏的人冷不丁地拆開,很容易被嚇一大跳。
孫建輝聽說喬嘉言這裏居然收了這麼一大摞快遞,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他們怎麼會盯上她的啊?”
給他寄,給周蘅寄,給陸遠諶寄,都能理解,給喬嘉言寄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大概是被跟蹤了。”陸遠諶臉色很難看,“二審之前我就總覺得不對勁,那會兒我還提醒過你。”
孫建輝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後來他們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這事兒翻篇了。”
不僅孫建輝這麼認為,陸遠諶也同樣這麼覺得。
哪怕後來那些恐怖禮物被寄給他們,他們也隻是覺得這不過是一時報複,不去理會後對方也沒再繼續。卻原來,他們的目標已然轉移到了喬嘉言身上,隻不過這段時間因為腳傷,她沒有及時收到而已。而因為累積的數量太多,效果也是成倍的增長了。
警方接了報案,由於有證據,又有他們提供的嫌疑人線索,追查起來要快很多。
陸遠諶自是相信他們的能力,然而,在案情完全水落石出前,卻有另一件事讓他發起愁來。
喬嘉言崴到的腳的確不嚴重,可那堆恐怖禮物卻將她嚇了個夠嗆。她膽子本來就小,當初在學校宿舍時,因為蘇曉曉的一句玩笑話,她便不敢一個人睡,如今更是睡到半夜從夢中驚醒。
她抱著被子呆坐在床上,額頭上滿是冷汗。盡管那些快遞早已被警方作為證據帶走,可夢中還是會回想起那隻斷手的模樣。
不僅僅是斷手,喬嘉言甚至腦補出那些還未拆封的快遞裏的東西,完完整整湊成了一具屍體,將她圍困在狹小的空間裏。
“陸遠諶。”她摸到枕邊的手機,給自家男朋友撥了個電話,也不管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鍾。
本就因為擔心他而睡得不沉的陸遠諶,一聽見專屬的手機鈴聲,立即清醒過來。在聽到喬嘉言隱約的哭腔後,他連忙翻身下床,一路疾馳趕往江心水韻。
屋子裏的燈全部打開了,喬嘉言坐在床上蜷成一團,看到陸遠諶出現,眼眶裏一直打轉的淚珠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浸濕了他外套的袖子。
“乖,別怕,沒事了。”陸遠諶連人帶被子一把摟住,“那些東西都被警察拿走了,不會再出現了。”
“他們會不會還寄?”喬嘉言驚恐地問,“他們要是還給我寄怎麼辦?”
“不會的。”陸遠諶親了親她的額頭,“警察很快就能抓到他們的。”
“真的嗎?”喬嘉言靠在他的胸前,聲音不自覺地發顫,“萬一沒抓到呢?萬一抓起來關幾天,放出來後他們繼續報複我們怎麼辦?”
她的擔憂太多,白天的時候被崴到腳的疼痛分去了注意力,到了晚上則慢慢地回想起來,尤其是剛剛做了噩夢後,那種驚懼更是嚴重。
她的這些擔憂不無道理,那家人有遺傳精神病史,不知悔改甚至加倍報複不無可能。可陸遠諶也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實在不行,就再搬家吧。
隻要別再被他們跟蹤到就好。
陸遠諶哄了很久,才將喬嘉言又哄睡著。望著緊緊地揪著自己衣服的喬嘉言,他在心中輕歎一聲,抱著她一同躺下,好讓她睡得舒服些。
自家小女朋友就在懷中,那全然的信任,還有漸漸舒展開的眉頭,讓陸遠諶鬆了口氣。可男人的自然反應,又令他很是苦惱。
沒想到兩人間的頭一回同床共枕,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在心中默念了十遍心經,陸遠諶的躁動情緒總算消退,他在喬嘉言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隨即也閉上眼睛假寐一會兒。
大概是有陸遠諶在,喬嘉言這一回總算睡得安穩了些。她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而陸遠諶因為抱了她一整晚,胳膊早已麻得沒了知覺。
望著他濃重的黑眼圈,喬嘉言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都怪她膽子小,害得陸遠諶也跟著睡不好。
“對不起。”她輕輕摸了摸他的桃花眼,長長的睫毛劃過掌心,有些微的癢。
陸遠諶活動了一下胳膊:“跟我說什麼對不起,要說也是我說。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連累。”
“那就算兩清了?”
“嗯。”陸遠諶笑著點了點頭,“兩清了。”
“陸遠諶,那些針對你的人,到底是誰?”喬嘉言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被那些恐怖快遞嚇到,除了知道對方是衝著陸遠諶來的外,她連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