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自知無趣,也隻好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全班又亂哄哄的一片,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林曉曦抬起頭,朝著左前方看了看。汪小雨眼裏一片濕潤,卻也隻是坐在那裏,絲毫沒有過來的意思。心裏越來越難過,這就是剛才那個、在自己懷裏哭得死去活來的人麼?那個人不是說會幫助自己麼?現在呢?安慰都不敢了麼?林曉曦的眼越來越濕潤,眼前越來越模糊。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但是怎麼也忍不住。
眼淚快要決堤的瞬間,一張紙巾從側麵遞了過來。林曉曦抬頭看見劉曉玲的臉,那眼神裏是無限的冷漠,但眼底卻有著一絲溫柔。劉曉玲冷冷的說,“別在這丟人。別讓我看不起你,林曉曦。”
林曉曦接過紙巾,低頭擦了擦眼淚。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哭了。林曉曦也沒有回劉曉玲的話,隻是在擦了眼淚之後,衝著劉曉玲笑了一下。
葉宇澄來到教室的時候,看見林曉曦低著頭,戴著耳機,安靜的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東西。葉宇澄就安靜的坐了下來,盡量不打擾到林曉曦。林曉曦抬起頭看了看葉宇澄,然後繼續寫著,本子上的話每一句都銜接不上。
葉宇澄看到林曉曦紅紅的眼,眼底一是片脆弱。又低頭認真的看著本子上的字,本子上字跡潦草,上麵寫著:不能哭,別讓人瞧不起。上麵還寫著:好無能,真的好無能。我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字跡極其潦草。葉宇澄看過林曉曦的字,很工整、很清秀,他沒見過林曉曦寫過如此潦草的字。忽然,一大顆水珠滴在了本子上。自己被水砸的模糊起來,向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擴散著。接著,又是一大顆水珠砸了下來。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一滴接著一滴往下砸著,砸的葉宇澄心裏疼疼的,但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本子被合上了,林曉曦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一隻胳膊放在腿上,另一隻胳膊被頭枕著。葉宇澄看見,林曉曦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著。隻是微微的顫抖著,好像是在強忍著、不敢讓任何人發現一般。
葉宇澄的心裏痛的要死,怎麼辦?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林曉曦如此難過。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林曉曦,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林曉曦不那麼難過。心裏難過的要死,卻不知道到底應該做什麼。像被人狠狠的刺中了心,痛的要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曉曦努力抑製住眼淚,她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想被人笑話,但是眼淚怎麼也控製不住的掉下來。肩膀怎麼也控製不住的顫抖,林曉曦強忍著抽泣聲。不能出聲、千萬不能出聲。嘴唇被牙齒咬的發痛,鮮血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口腔裏。越痛越想流淚、越痛心就越冷。
忽然,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那溫熱感一點一點細枝末節的、傳向快要被凍結住的心髒。然後,整個快要凍結的心髒似乎被融化了一般。心中的委屈減少了很多,在多人欺負她、侮辱她、折磨她,至少還有他對她是真正的好。林曉曦欣慰了許多,至少、至少,還有他,還有葉宇澄。還有葉宇澄一直一直在陪伴著自己。
葉宇澄感覺到緊握著的拳頭,慢慢的放鬆下來。那雙手不反抗、不接受,隻是任由自己緊緊的握著。葉宇澄心跳的極快,心裏的痛也慢慢的減輕。葉宇澄心想、林曉曦你能感受到麼?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不管誰傷害你、不管誰欺負你,我都在呢。你不是一個人,我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希望你可以感受到。林曉曦希望你不那麼難過,希望你不要那麼傷心,你難過你傷心、我比你能難過更傷心,希望你不要這麼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我。求求你,林曉曦求求你不要再難過了。
林曉曦止住了眼淚。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弧度越來越大。她輕輕的轉過手,握住了葉宇澄的手,然後用力的握了一下,鬆了下來。接著又緊緊的握住,沒有鬆下來。林曉曦心想,葉宇澄,你感受的到麼?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你,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超乎喜歡的那種喜歡,你能感受的到麼?我不想放開你的手,我希望你能永遠都這樣,握著我的手不放開。被你握住真的很安全,我不會在想其他不開心的時候。這樣很幸福,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