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住蘇長清的病情已經是深夜，外麵下起了大雨，滿地的落花殘紅。
霹靂的閃電在黑色的夜裏有些詭異，映在窗棱上咯吱作響。
容辛礙於是女子，不便晚上外出，已經回去。兼嬋也被支去煎藥。
長樂打開了門，雲瀾半倚在門上的身子就探了過來，臉上還有著幾分急切:“長清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勞你深夜還在此。“裝若歎息的呼了口氣，長樂關上了門，轉身慢慢走向了欄杆前。
抬頭看了看天，漆黑如墨，甚至黑的有些可怕。
微微佂了怔，雲瀾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卻被長樂開口打斷:“雲瀾，幫我找一枚叫葉菱子的草藥，我要幫我哥換血。“
葉菱子是一味非常名貴的草藥，雖然比不上千年赤蓮子，但是也可以為蘇長清吊上半條命。
但是這種草藥生活在極寒之地，汴梁根本沒有。眼下，能幫她的也隻有雲瀾。
“不是說換血很危險？“輕輕的轉身和長樂站在一起，雲瀾終是咽下了想說的話。
為什麼不說呢？大概是不想她疏離自己吧。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不過這次長樂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向夜空，安靜的讓人心慌。
“我會幫你找到葉菱子。“將扇子合起，雲瀾看了一眼滿臉凝重的長樂，沉默了許久，又道:“救活長清。“
吸了吸鼻子，長樂有些鄙夷的掃了一眼雲瀾:“若不是因為你，我哥能這般？“
“師哥變成這樣，我知道因為我。“垂下了眼瞼，雲瀾不動聲色的掩下眼中的一抹黯然，隨即又恢複了從前清朗。
借著一道道閃電的光芒所指，整個無顏閣看著都有些許黯淡無光。
樓下一如既往的銷。魂窟，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天氣而絲毫的影響半分。而樓上的氣氛便有些許的詭異，長樂命令人把二樓所有的蠟燭都滅了。
在黑夜裏思考，或者悲傷，已經成了她不變的習慣。雲瀾知道她的喜好，站在她一旁，也不說話，隻是兩人靜默的可怕。
雨越來越大，大紅色的燈籠終於不堪重負的墜落了下去。隨著這一聲落地的悶響，長樂癱倒在了地上。
雲瀾一驚，伸手想要去扶她。卻被長樂攔在了半空:“夜深了，南王請回罷。“
冰冷的風將白色的袍子吹起，雲瀾的手停在了半空。
深知長樂的脾氣，淡淡的收回了手，轉身消失在二樓轉角處，清瘦的身影此刻顯出一抹蕭瑟。
雲瀾走了沒多久，兼嬋便來了，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薑湯:“姑娘，喝口薑湯暖暖身子罷。“
抬了抬被細雨打濕的睫毛，長樂扯起嘴角笑:“誰讓你上來的。“
“是南王。“兼嬋說著將薑湯放入了一旁的房間內，赤的一聲，蠟燭昏黃的光芒映在了門前疲勞至極的長樂臉上。
都回去了，還操這份心做什麼？深呼了口氣，長樂從地上站了起來。
溫熱的薑湯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看了眼窗外，已經是夜半。就連無顏閣也已經打烊，向著兼嬋擺了擺手，對她說不早了，快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