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噗嗤笑了,“哎,有些事知道就好,說出來就太傷情。”
雲瀾湊到她耳邊,聞她發間的幽香,小聲道,“你是怎麼長大的,煉就了這麼一副冷硬的心腸?“
蘇長樂掃了他一眼,心說,自然是吃康醃菜長大的。
二人說話間,小道上就有人出了狀況。
前麵那人包著腳的袍子鬆了,蹲下身去重新包腳,他身後的那位跟著停下,但再後麵的人隻顧著自己腳下道路,沒料到前麵的人會突然停下,直接往前撞了上去。
隻有一腳寬的道理,平衡本來就是問題,前麵人被猛地一撞,哪裏還站得住,往前撲倒,直接把蹲在前麵包腳的人拱下了熔潭,他自己也跟著跌了下去。
撞他的人嚇得連忙收腳,卻被身後的人一撞,不能幸免得摔了下去,腳絆了後頭的人一下,後頭的人頓時失去了平衡,他身子亂晃,試圖抓住什麼重新站穩,急情之下抓住了後麵的人的袖子。
一個抓一個,轉眼間七八個人栽進熔潭,化成焦骨。
蘇長樂眉頭微皺,她不急著跟過去,一方麵是雲瀾不進去,她自然不會覺得雲瀾放棄了,而是雲瀾在等機會,另一方麵,就是怕這個,害怕的事情果然出現了。
雲瀾漠然地看著,“我們打賭,有多少人可以走過這條熔岩小道。”
蘇長樂慢慢開口,“我賭不到一半。“
又有人滑進熔潭,連帶著前後十餘人跌進熔潭,雲瀾絲毫不在意,笑著挑了挑一邊眉毛,“我賭不到十分之一。”
蘇長樂心頭涼了一下,雲瀾表麵上對誰都不關心,但心裏比誰都明白。
他說活不出十分之一,那就真的可能活不下十分之一了。
提著一顆心緊盯著前麵的羊腸小道。
好不容易等險情過去,有人嚇得不想再往前走,打起了退堂鼓,但後麵的路被堵死。除非所有人都肯退,否則根本退不出去。
後麵不肯退出的人,自然不肯讓出道路。
想退出和不想退出人發生爭執,這一爭,難免又有人動手。
這樣的地方動手,結果可想而知。
轉眼間又損了不少人。
人死的多了,那些人反而不敢再鬧,各自收手,不管願意不願意的,都隻有一條路,硬著頭皮往前。
蘇長樂不是漠視人命的人,但有些事她阻止不了,也變改不了,比如說人性。
其實這些人如果肯等前麵的人走出一段距離,再跟上去,人與人之間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這樣無謂的傷亡,可以避免,起碼可以減少死亡的人數。
但這些人都想最先見到寶藏,不肯落後別人半步,也就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蘇長樂輕歎了口氣,發現雲瀾仍眼裏噙著笑意盯著她在看,皺了皺眉頭,這廝實在讓人心煩。
兩刻鍾後,前麵不再傳來任何聲音,蘇長樂才也裹了腳,踏上熔岩小道。
前麵沒有動靜,一般有兩種可能。一是進了安全所在,二是人死光了。
蘇長樂相信是第一種,所以才放心地前進。
雲瀾泯著唇他,悠悠哉哉地跟在她身後。
蘇長樂回頭看了眼他沒有包裹的腳,“不燙嗎?”
雲瀾提起一隻腳,看了看,“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