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氣,吹的她腦袋愈發的深沉,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強有力的手將她抱起,一陣動蕩,蘇長樂迷蒙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裏的麵容卻是那麼的熟悉,果然是喝多了。
”雲影……”她帶著恍惚的醉意,呢喃著哪個人的名字,隨即有笑了起來,”是我喝多了,他恨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幽深的眸子看著滿麵淚痕的她,心裏一陣翻滾的酸楚,想伸手撫過淚痕,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
”你醉了……”沉默了良久,他才淡淡的吐出來這一句話,夾雜著晚風的涼意,抱著她穿行在禦花園內。
蘇長樂眼角滑過一絲淚滴,被風吹落到地上,了無痕跡,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聲音裏帶著久違的哽咽,她說,”雲影,自從我遇見你,我就沒有清醒過。”
他高大的身姿瞬間僵直,隻是一轉眼,又自然的抱著她向著宮闈大道走。
在兩人身後,另一個人影慢慢把身體探出假山,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語,手在金色的袍子裏握成了拳,卻不知該如何擺設,最後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柳樹上,鮮血直流。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難受開始發作,蘇長樂摸著沉重的腦袋,隻感覺疼的厲害,喝醉的後果真真是苦不堪言,且還不能休息,大早起來就要準備出發去獵場。
隻因為昨天皇帝老不死一句話,為了迎接影王而特定的皇家狩獵,宮女們麻利地為她盤發披衣,然後收拾衣物。
綰甸貼心的將濕好的卷斤放在她的額頭,來緩解她宿醉的頭疼,蘇長樂倚在美人塌上,眉目痛苦地揉著太陽穴,昨晚宴會上的記憶頓時成了一片模糊,以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依稀卻還記得,她是被誰誰給抱回來的。
”綰甸,昨晚誰把我抱回來的?”蘇長樂揉著自己的腦袋,仔細想著究竟是誰,覺得是雲影,但又覺得不是,思來想去,還是問了出來。
”當然是南王殿下。”綰甸眼裏露出了一絲不解,隨即又想到昨晚她喝醉了,不記得誰抱她回來自然是正常的,也就沒有多想,仔細的為她拉著裙擺上的蝴蝶褶。
蘇長樂繞著頭發轉圈的手停了下來,忽地抬頭看著綰甸,不確定道,”誰?你說是雲瀾送我回來的?”
綰甸依舊一臉霧水,”當然了,不然誰還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將您抱回來?”
她的頭皮頓時便發了麻,心想著昨晚千萬別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同時又埋怨自己做什麼感情用事喝那麼多酒,心裏頓時湧上了無限感慨。
就在蘇長樂愁眉苦臉的時候,一個花裏胡哨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來,手裏的金骨扇子搖的無比,伸手挑起麵前的相思翎枝,衝著站在不遠處的房門外眨了眨眼睛,”娘子。”
綰甸將最後一縷發絲正好,看到門外站著的天藍色身影,忙的開口道,”已經收拾好了王妃,王爺來了。”
蘇長樂看著銅鏡裏麵的人影,長的還算可以的麵龐上湧著濃重的倦怠,她伸手撫了撫額,然後扯起笑臉,向著門外走去。
雲瀾已然等在了那裏,一身天藍色的袍子,眉宇間蘊含著些許的慵懶,看著她出來,笑道,”娘子真是天天都可以讓人耳目一新。”
蘇長樂心裏揣著昨天喝多的事情,一直忐忐忑忑的,眼下見他在這,想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昨晚送我回來的?”
”嗯。”他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大步向門外走。
蘇長樂深呼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那娘子以為,什麼話是該說,什麼話是不該說?”他不答反問。
這愈發的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索性不在問他,就算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都說了,現在問他,豈不是給自己心裏找不痛快。
壓下來心思,心裏也就開闊了,就聞到若有若無的冷香從雲瀾身上傳來,氣味非常的淡,如若不仔細,真的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