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仲夏,夜。
午夜闌珊,萬籟寂寥。
靜謐的夜色中,一股濃厚白煙,如電光火石般,沿著淞滬鐵路,急速衝向上海。
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夾雜列車汽笛的轟鳴,打破了上海午夜的寧靜,來到屬於冒險家的天堂。
上海有自己的生存哲學,有人在這裏功敗垂成,有人在這裏死於非命,但也有人在這裏揚名立萬。
遠東最奢華的特快列車,民國最雄偉的鋼鐵長龍,意猶未盡的緩緩停靠在站台。
當身穿華麗天鵝絨緊身製服的乘務員,走出列車麵帶笑容的等待乘客下車時,數百名荷槍實彈的日本租界士兵,早把極具重金屬格調的列車站台,圍了個密不透風,堵了個水泄不通。
“列車長在哪裏?七號車廂為什麼不開門?”日本少佐咆哮道。
這裏並非是日本租界,但鬼子兵的囂張氣焰,似乎並沒有任何收斂,飛揚跋扈的傲慢之態,時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七號車廂無法開啟,好像出了機械故障。車廂裏沒有燈關,似乎並沒有乘客。”匆匆趕來的列車長戰戰兢兢的解釋道。
“混賬東西,搞什麼搞,進站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不過就兩三分鍾的時間,趕緊想辦法打開車廂,絕不能讓那家夥跑了。”日本少佐怒吼道。
沒人敢惹趾高氣揚的日本少佐,何況他帶來的鬼子兵全都有槍。
所有下車的乘客,被禁止離開車站,無論什麼樣的人,都必須等待盤查,即便乘客之中,有各國公使的家屬。
至於列車乘務員,更是無一例外的,被鬼子兵扣壓下來,一步也不準離開站台。
五分鍾後,緊鎖的七號車廂,終於讓幾個壯漢,在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硬生生用鐵鉗給撬開了。
漆黑的七號車廂,伸手不見五指。日本少佐毫不遲疑,率先衝進七號車廂。
車廂裏比死亡更寂靜,隱隱閃爍的藍色熒光,讓少佐感到十分詫異。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想弄清楚是什麼東西。
在看清藍色熒光的同時,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少佐轉身想要立刻逃走,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巨大的爆炸驚天動地,七號車廂被炸的支離破碎,守衛在車廂外的鬼子兵,亦被炸的鬼哭狼嚎,死傷人數難以估計。
混亂的列車站台,再無秩序可言。人們驚慌失措,無不抱頭鼠竄,生怕殃及池魚,沒準丟了性命。
爆炸發生的時候,白冰趁亂逃出車站。她是遼東首屈一指的交際花,是雪國的銀娃娃,是童話裏的冰美人,因風華絕代聞名天下。
她的美麗就像一幅畫,想要準確描述她的美,是件十分傷腦筋的事。
嬌豔美麗的白冰,是紅色的玫瑰、白色的雛菊、紫色的丁香,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穿著黑色緊身蕾**絲短裙,踏著過膝的黑色長筒皮靴,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給自己披了件棉質外套,將完美身段和惹*火衣裙,頗為巧妙的隱藏起來,得以避開傾慕者的騷*擾。
顯然日本人已經有所察覺,她的行動必須要加倍謹慎。
發生在朝鮮和滿洲的一係列事件,絕不是偶然的孤立事件,更不是中國故意挑起事端,而是日本人狼子野心的蓄謀已久。
發生的所有事情,隻不過是個開始。更加可怕的陰謀,很快會接踵而至。必須有人阻止日本人的陰謀,否則全世界將淪為人間地獄。
白冰帶著用生命換來的情報,曆經艱險才終於回到上海。她必須要找到那個男人,把所有事情全告訴他,他的突然出現絕非偶然,隻有他才能夠阻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