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英雄壯烈犧牲的地方,官兵們是含著熱淚實施清理的。

已不需要輕手躡腳,不需要反複搜尋戰友的身影,不需要再苦苦等待戰友歸來,但人們的內心更加沉重。在心裏,官兵們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英雄的名字。尹進良啊、陳偉啊、尹智慧啊,現在大火已經完全撲滅了,我們又一次打下了一場硬仗,完成了戰鬥任務。你們放心吧……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不少官兵仍然忍不住由抽泣變成了哭喊。

除了三位犧牲的烈士,還有杭州支隊近江中隊戰士王磊、蕭山金利浦專職消防隊隊員王亞飛、衙前鎮中紡城員工黃海軍在救火過程中,分別因右膝挫傷、中指骨折、呼吸道輕度灼傷和吸入性燒傷,被分別送到杭州市第二醫院、蕭山區中醫院等醫院,住院觀察、治療。

王磊入伍剛一年,在中隊擔任“三號戰鬥員”角色,負責鋪設水帶和供水。在這次撲救中,因為人手不夠,他臨時充當了“一號戰鬥員”,與戰友們一起抱著水槍,充當水槍手;26歲的王亞飛是在向火場發起內攻時被濃煙熏暈的。他的喉嚨被濃黑的痰液堵塞,呼吸急促,疼痛難忍;而黃海軍在倉庫二樓參與滅火時,堅持連續救火40餘分鍾,因吸入毒氣而造成呼吸道感染、輕微灼傷。

12時43分,浙江省副省長毛光烈到達火災現場。

14時40分,公安部消防局作戰訓練處副處長楊國宏到達現場指揮。

17時許,火場清理工作結束,但不少官兵仍然不願離去,尤其是指揮這場滅火戰役的領導,蕭山大隊以及蕭山中隊、市北中隊的官兵們。

火災過後,一場大雪自天而降,錢塘江兩岸,整個浙江,整個江南,都被一層厚厚的素色所覆蓋。這是2013年的第一場雪,這是這個冬天最大的雪、最冷的天,似乎蒼天都在以自己的獨有方式,祭奠英魂。

就在這白皚皚的大雪天,我從杭州家中出發,前往蕭山,前往火災現場,追索事件的全過程,感受消防官兵的日常生活和工作,開始了我的采寫。

事實上,當我著手采寫這部長篇報告文學之初,有好幾個疑問一直盤桓在我的腦間:是一種怎樣的動力,能讓這些年輕的戰士在麵臨肆虐的火魔時,能如此義無反顧,敢打敢拚?是一群怎樣的戰士,在當今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環境下,能如此經得起種種嚴峻的考驗,直至交出一份壯懷激烈的合格答卷?是一支怎樣的部隊,在每日每夜都與可怕的火魔零距離搏殺時,始終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甘於赴湯蹈火,甘願付出生命,立下赫赫戰功,且以“鐵軍”自詡,以踐行“忠誠可靠、服務人民、竭誠奉誠”的宗旨為自豪?

疑問不停地追著我,便成了一句句急切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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