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一直待在房裏,一步也沒有踏出過,不是因為我轉性了,打算乖乖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也不是因為我真的聽從了藍行風的話,不再去茶場亂惹桃花。
而是……而是……唉,這理由,著實難以啟齒。
好吧,我承認,我這是在躲“拾香公子”舒明月呢!自從那晚之後,他一見著我便直對著我曖昧地拋眼神兒,嚇得我臉上一紅就低頭不敢看他。想想,這破事兒,擔誰身上誰不害羞啊,好歹人家還是個修行了兩輩子都還沒接過吻的黃花大閨女兒呢!
我和他自然是沒什麼的,可是我這一整場的舉動配上他舒明月那壓根不正常的眼神,到別人嘴裏就成了:他舒明月與藍家小小姐某月某日終於忍不住天雷勾動地火,地滾草地上野合了,還有什麼神秘藍府丫鬟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出來作了證。具體情節如下:
某日良宵,藍府神秘丫鬟自河邊走過,親眼看見隻著中衣的拾香公子對著藍家小小姐摟摟抱抱,小小姐不加反抗,反而與之打情罵俏,處之泰然,之後……之後便是見著拾香公子俯身親吻藍家小小姐,神秘而純潔的小丫鬟不忍視之,嚇得落荒而逃。
聽見這個版本我立馬就傻了,雷言也怒了,舒明月依舊笑得一臉欠扁,很好,我當時就很不客氣地狠狠朝他鼻梁上扁下去了。
那日,他的尖叫與哀嚎足以媲美世界第一男高音,帕氏瓦羅蒂公子。雷言氣如鬥牛,轟轟奔著上前要找拾香公子幹架,隻有藍行風依然安忍不動猶如泰山,依舊好脾氣地喝著茶。
待我們都修理完了,他才敲擊著茶蓋喚舒明月上前,舒明月捂著已分不清顏色的俊臉,滿眼防備地瞪著他,“幹……幹嘛?”
藍行風看著他的臉冷笑兩下,嘴裏嘖嘖有聲,“什麼時候,你拾香公子改行做采花賊了?是找不到女人了還是欲求不滿了,嗯?”
舒明月小小聲地嘀咕一句,“有什麼差別麼?找不到女人就自然欲求不滿嘛。”
“砰”藍行風握拳的手狠狠捶向桌麵,我的心突的一跳,訝異地望向滿麵猙獰的他,什麼時候,一向溫潤如玉,或奸詐似狐的藍行風如此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了?猶記得上一次他發火是在初聞想容失蹤之際,那日的他陰沉地可怕,可還不是沒過幾日便好了?
想到想容,我心下又是一陣難過,我和財叔已經把知道的事全都告訴過藍行風了,可他轉過身子,還是拋給我們那一句話,“我與想容……緣分已盡,你們毋需多說。”我不止一次勸他,耍過賴也發過火,更曾以離家出走自己去尋為代價來激他,可他就是不為所動,隻在我離家的那一日拋下所有生意,調派了各路人馬來尋我,甚至連將軍府的人也調借了過來。
尋到我後便一言不發緊緊把我抱著,抱得我喘不過氣來,但是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渾身僵硬地發抖以及慘白慘白毫無人色的臉,當時我就被嚇傻了,再不敢提尋找想容的事。我出走之事在我們回到藍府後,誰也不敢提,那幾日看著藍行風的臉色,上至雷言財叔,下至倒水小廝,個個膽戰心驚,拚老命地幹活。
“湘兒,大哥,你們……先出去。”可能是驚覺自己嚇到我們了,他開口讓我們出去回避。
“哦哦……二弟,莫氣壞了身子,這人隻隨便教訓兩下便可以了,萬不可傷及人命。”
我絕倒,有這麼嚴重麼?偷眼看了看藍行風的臉色,額……對舒明月的結局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自求多福吧!我朝著滿臉青一塊紫一塊的舒明月做了個嘴型,他朝我瀟灑一笑,驚訝的是我根本不覺得他在害怕,嗯,或許,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