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窗外連一絲星光也沒有,靜得可怕,不,已經不能用靜來形容了,應該是“死寂”。對!就是死寂。沒有風聲,沒有蟲鳴,更沒有人語,仿佛時間已被流放在了遠古的洪荒之中,四周,像死一般的靜。
狗子靠在牢外的草堆上安閑地打著盹,正在將睡未睡之際,異變!
數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其中一名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至狗子身後,將閃著寒光的短刃輕巧地貼上他的脖子,然後,不帶絲毫感情地一劃——鮮紅的熱血自傷口處汩汩而出,狗子不敢置信地等大雙眸,想要出聲,喉管卻早被人割斷了。黑衣人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虎口成扣,單手擰住狗子的頸脖,微微一轉,“哢嚓”骨頭與骨頭間相互斷裂的清脆聲響徹底結束了狗子年輕的生命。
他頭一歪,沒有再吭一聲,失了力量的身體如破布偶般頹然倒地。黑衣人沒有再看他一眼,對著其他的同伴打了個手勢,便帶頭了地牢。
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逼近!
我猛地睜開眼,早已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將經過我牢房的所有黑衣人的行蹤看得一清二楚,這幾人,在行進的過程中攪亂了牢中的空氣,我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強烈到令人作嘔!
他們訓練有素地以極快的速度越過關著我的牢房,卻在那個“變性人”的牢門前停住了,他們悄無聲息地開了門,,並對著伏臥著的那個黑色人影舉起了短刃……
“快下手啊!”我斜倚著牢門,雙臂環津津有味地看著,嘴裏還不忘催促。
黑衣人一驚,狠辣的三角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了冷酷,複又舉起手,對準那人的心髒狠狠插了下去……
“當!”一顆石子精準地擊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利刃,也成功地激怒了他。眾黑衣人一擁而上,開始與我纏鬥,我好整以暇地在他們之間穿梭著,邊笑道,“早讓你快些下手,這不?這回想下也沒機會了吧?”
黑衣人暴怒非常,偏生又沒辦法攻擊到我,惱羞成怒地自我身後發出一支毒鏢,我堪堪避過,衣袖卻被劃了一大道口子,正想喘口氣的時候,卻被隨後而來的數支毒鏢逼得退無可退,隻能愣愣地看著泛著綠光的毒鏢以著萬鈞之勢破空而來。
“笨蛋。”一聲輕哼,我隻覺得腰身一緊,轉眼間人已被帶離原先的那處牆根,穩穩偎進一副溫暖的懷抱中,我尚未自方才的驚魂中反應過來,隻能呆愣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披頭散發,唯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眸子冷冷地瞪著我。
他將我推至一邊,自己卻上前兩步,與黑衣人直麵相對,道,“終於來了麼?動手吧。”
帶頭的黑衣人目光一寒,道了聲,“得罪了。”轉眼間便已欺近了他。
我心下一驚,早已顧不得許多,忙出聲喊停,“慢著!”
黑衣人頓了頓,倒真的停了下來,卻不搭理我,反對著那個“變性人”歎道,“三公子命不久矣,我們始終算是一場主仆,若是有什麼交代,便請直說,此後每逢初一十五,我等必會前去公子墳前拜祭。”
三公子麵無表情,道,“放他走,我便由你們處置。”這個“他”不用說,定然是我。
“喂!你憑什麼?還有,我說過,你的命是我救的,要取走自然也該由我動手!你沒有權利,明白嗎?”
“哼!不知好歹!今日,你們誰都別想從這兒活著走出去,三公子,對不住了,這忙,我等沒法幫!”語畢,刀光乍起,黑衣人再等不住,想要快快了結對方。
眼看著短刃就要落下,而那個笨蛋公子卻毫不反抗,反而十分配合地合上眼,就好像對方隻是在發號施令讓他睡覺而已。於是,我急了,我怒了,這家夥,當真如此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