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浦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今天穿得特精神,雖然平時也挺精神的,但今天說不上來哪兒有些不太一樣,可能是穿得西裝格外好看。
他笑了笑跟我說,要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一聽他這麼說立馬來了興趣,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對於充滿神秘色彩的提議感到無法抗拒。
離開吃午飯的餐廳時我把他的呢子大衣遞給他,他一邊穿一邊問我,“晚上幾個人?”
我說如果算上我是四個。
他理了理衣領回頭問我,“你就這麼點兒朋友?”
倒不像是嘲諷的口氣,不過在我聽來覺著特別扭,於是下意識地反駁回去,“你才就這麼點兒朋友呢!”說完仔細想想我的確也就這麼點兒朋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改口,“是就這麼點兒朋友,不過特鐵,赴湯蹈火的那種!”
我才發現外麵開始飄起雪花兒來了,沈家浦踏上駕駛席,偏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我。暖氣還沒啟動,車廂裏很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扯了扯嘴角,笑著說,“嗯,我很羨慕你們。”
說完沈家浦發動車子,我一個人兀自窩在座位上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不過又不是特別明白。他羨慕我們什麼?羨慕我有三個朋友,還是羨慕他們願為我赴湯蹈火?或是二者都令他感到羨慕?
我也轉過頭去看著他。我原想跟他說,如果他要是羨慕我的朋友會為我赴湯蹈火的話其實大可不必。因為我也就那麼一說,其實我怎麼想怎麼覺著如果底下是一口大火盆,方瀟第一件事兒是抬腳把我給踹下去。
不過我還是沒這麼說。畢竟今天是我生日,淨說些不吉利的話咒自己純屬有病。
我以為沈家浦會有什麼新鮮的點子,結果他還是順著長安街一路馳騁到了王府井。我不禁皺眉頭,問他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他倒挺坦然,轉過身兒來打量我,“今天你過生日,還穿得這麼寒酸,我給你的工資都花哪兒去了?”
一句話說得我特下不來台,其實沈家浦給我的工資我基本沒怎麼花,全都銀行卡裏存著呢。我這人一向務實,雖然拿著金領兒般的工資,但還是過著溫飽的生活。不過輸人不能輸陣,既然沈家浦都已經這麼擠兌我了,我打腫了臉也得玩兒命充個胖子,於是將背包往後一甩,說得倍兒灑脫,“不就買身兒像樣點兒的衣服嗎,我們小老百姓秉承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秉慣了,但誰讓你是我老板呢,今天我就為了給你掙點兒麵子也得當一把走資派!”
沈家浦沒說話,連眉毛都沒動一動,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跟著我上了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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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