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悲憤地衝進更衣室,迅速從錢包裏抽出工資卡,然後把換下來的我明明覺得還不錯但沈家浦非危言聳聽說寒酸的衣服拿出來,恨恨地堆到導購小姐的身上。
沈家浦終於舍得放下那本雜誌,一個人悠閑地靠在櫃台上。這時候櫃台裏邊兒的導購小姐遞給他兩張紙條,他在上麵寫了點兒什麼又還回去。
我忍不住快步走到他麵前問他,你這是幹什麼呢?
沈家浦一隻胳膊上搭著自己的呢子大衣,一隻手接過導購小姐遞來的銀行卡,行雲流水地說了四個字,“生日禮物。”
我情急之下一拍櫃台,“那怎麼行!”
“行”字還沒說出口,沈家浦已經扭頭兒往外走了。服務員把我的舊衣服裝好遞給我的時候掛著她職業性的微笑說,“你男朋友真好。”
我白了她一眼沒說話,臨走到門口我恭恭敬敬地在沈家浦麵前鞠了一個躬,故意放大音量說,“謝謝老板!”
沈家浦回頭睨了我一眼,顯得很不以為意,竟主動伸手接過我的紙袋。再然後,他說了一句讓我噴血的話。
他說,“不客氣,老板娘,我們要追求平等的男女關係。”
倏忽聯想起我和方瀟吃燒烤那天她開我的玩笑,沒想到彼時彼刻說過的話,恰如此時此刻的情景。沒想到沈家浦的幽默細胞竟也像方瀟一樣少得可憐。
我很窘迫,臉上像被火燎了一樣一直燒到耳朵根兒。沈家浦倒是從容自在,說完那麼不好笑的話以後徑自走開了,我心虛地透過櫥窗瞥了眼剛才那個導購,她已經無限暢想地撲倒在另一個導購的懷裏了。
我歎了口氣,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去追沈家浦。
雖然我在車上再三強調一定要把錢還給他,但沈家浦就是不為所動。
非但如此,後來他又把車停在一間看起來很高檔的造型設計門口兒,吩咐我進去做造型。
我被硬生生地摁在椅子上折磨了將近三個小時,期間沈家浦在我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中途又出去了一趟,直到我的頭發終於重見天日才回來。
雖然做頭發這種事情純屬迫於上級施壓,並非我自願,但當我看見一顆嶄新的腦袋在鏡子裏晃來晃去我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破天荒地穿著這麼正式的衣服,還頂了一頭媲美洗發水兒廣告的秀發站到沈家浦旁邊兒,恰好他也是西裝革履,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