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辭職】(2)(2 / 2)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沈家浦忽然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我,眼底隱約還有期待的神色。

我緩了半天,才終於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你……我竟然跟一個差點兒就成了殺人凶手的人在一起……”

沈家浦的臉一沉,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淡淡地說,“年輕氣盛的時候,隻是想想,又不可能真的撕票。”

說完我倆繼續肩並肩往前走,我問他然後呢。

然後沈家浦就遇見一個半路殺出來多管閑事兒的女學生,把他們的計劃給攪合了。沈家浦帶著他的兄弟離開,原本想過兩天再重新計劃的。

結果估計那老板的女兒回家就告狀了,那老板豈能容許自己的女兒有生命危險,直接寄了一份快遞給他。

裏麵有一份保證書,有一張彙款一百萬的交易記錄。

沈家浦身邊兒的人出賣了他,為了一百萬塊錢。而那個人,恰好是沈家浦最信任的人。

然後那個人就跳樓自殺了。

我覺得故事講到這裏有點兒虎頭蛇尾,於是問他,那人為什麼自殺?

沈家浦緩緩吐出一口氣說,“因為內疚。”

我大概能理解一個人因為內疚而自殺的心情,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明明他出賣沈家浦在先,為什麼他死後沈家浦還要來憑吊他。

對此沈家浦說了一句顯得很有人性的話。他說,畢竟為了一百萬而丟掉性命,不值。

正好大家聊天聊到這裏,我也就很坦誠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說有的時候我簡直不能分辨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們走出了墓園的大門,我認出沈家浦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裏,於是大步朝著那裏走去。

我沒看見沈家浦輕輕在我旁邊兒停下了腳步,直到他從後麵一把拉住我。

我錯愕地回頭,沈家浦沒放手,隨著他嘴唇的張翕嗬出白色霧氣,他很正經地說,“蘇訴,我知道你一直沒辦法原諒那件事,但你要明白,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我沒太明白沈家浦在說什麼,但作為一個老板還要跟自己的員工解釋這些實在讓人啼笑皆非。從生日那天我踹了沈家浦然後跑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真的徹徹底底不想再去提起或者想起關於那一盤錄像的陰謀了。

我們總是習慣性地硬是要把錯誤歸結到某一方才算作罷,可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分出個誰對誰錯的。

就好像每次我對於方瀟玩弄男同誌於鼓掌之間感到咬牙切齒的時候,她都會無辜地說,“這又不是我的錯,”然後還要撩一下頭發裝作風情萬種,“沉魚落雁也是我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