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在百貨公司工作,每個櫃台隻有一個人,真正是接一顧二招呼三,對客戶要主動熱情、耐心周到,定下的任務就要爭取超額完成,我每月超額完成任務得獎金又得獎品。幾個孩子的結婚床上用品我沒有買過,都是獎品來的。
孩子都是我自己帶大的。因為我的宿舍離單位的門市後門口很近,即使離開門也不關,誰走到門口都會進去看看。家裏孩子沒人帶,又沒有公婆,我弟妹八個,母親更沒有時間來照顧我的孩子們。也隻有我和我老公相依為命,互相幫助、關懷、體貼,照顧好孩子們的學習生活,德智體全麵發展,四個孩子長得白胖可愛。
因老伴是學校的老師,又是校長,給孩子的感覺很是嚴厲與嚴謹。每當家裏有什麼重大事情要商量的話(例如學校做校服、誰誰惹事了等),老大就自覺地招呼老二、老三、老四排排座,家庭會議時大家不敢大聲說話,害怕爸爸會訓他們。
曾記得我的二兒子得了黃膽肝炎,隔壁鄰居的孩子和我兒子得了一樣的病,她帶孩子去住院,花錢又耽誤上班,好幾天還在醫院。而我就摘些柳樹葉子熬成水放些紅糖給他當茶喝,沒有幾天病也好了。生病間,也沒有額外補充營養,就是粥裏麵放些紅薯搞成麵糊放點紅糖。大兒子也想吃,二兒子就說:“哥,我是生病的人才能吃,你是不能吃的。”我白天上班,夜裏就給孩子們做衣服、織毛衣襪子,根本沒有錢給孩子們買這些日用品。
再生龍鳳胎,喜得女兒
1975年,已經38歲的我夢想成真,有了女兒。因為我和我老公兩家這輩子與上輩子都沒有過雙胞胎,而我卻生了一對龍鳳胎。因為1975年正是計劃生育緊張的時候,我三個月就有六個月大的肚子,但我卻沒有反應,連自己都不知道有孩子了,還以為肚子裏長了個瘤,到了醫院檢查一看是孩子。
我們單位李書記就讓我去引產,可是醫院領導說,肚子太大,不敢做這個手術,叫領導簽字,可領導又不敢簽字。後來才知道那時是戴環懷孕。就這樣,我白天上班,夜晚還要做家務,吃也沒有什麼好吃的,而且吃也吃不下,因為是男孩頭朝上、女孩頭朝下的,男孩個頭又大又胖,頂住胃吃不下,腿腳又浮腫,連襪子都穿不上,就這樣上了八個半月的班。
但不管怎樣勤奮工作,領導對我還是有看法的,說我已經超生了,還想生個女的,這是違反計劃生育。可我並不灰心,隻要能生女孩,要我怎樣我都心甘情願。
1975年5月初六下午6點半下班回到家,我將被單等要洗的東西洗好,把桶裏的水向外麵倒的時候,這時兩個孩子要出生了。
我趕緊叫人喊我老公,老公從學校回來帶我到醫院去,剛到沒一會兒我就上產床了。
我的寶貝女兒出生了,但很快就被放在一旁,因為又要忙男孩。我的朋友賈護士長說:“潘大姐,你的心願終於實現了,是個漂亮的女兒。”我高興萬分。當時大出血,我說趕緊給打止血針,一支藥水打下去,血止住了,這就是窮苦人的福分。
母親離不開家裏,隻能來照顧我一個星期。她說:“你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我們生孩子也是休息時間不長,將孩子抱好放在一旁,就到田裏做事去了。”
剛過一個禮拜,女兒就生病了,小肚子發脹,大便不通,到醫院會診,說是腸堵結,要開刀。我聽了就哭得要命,這一點點大哪能開刀呀?如果開刀恐怕會送命,我想我的命真不好,好不容易盼來個貼心小棉襖怎麼會這樣呢?我就時刻以淚洗麵,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