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國慶聽後凝神思索片刻。果斷拍板道:“時間緊,任務重,夜長夢多,戰機稍縱即逝。呂局,你現在就帶人到機場,飛赴烏魯木齊。”賀國慶邊說邊拿起話筒,補充道:“我這就給機場保衛處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安排機票。”
東西綿延,雄偉高峻的天山。雪線以上,潔白的冰川仿佛一條銀龍盤旋在山腰,千態萬狀,氣貫長虹。雪線以下,綠茵似毯的亞高山草甸和草原,禾木科、蓼科牧草鬱鬱蔥蔥,競相生長。美麗的雪蓮,一張張薄得幾乎透明的白色荷片,中間包著一枚紫球似的花蕊,傲雪怒放。龍膽、紫菀、金蓮、銀蓮鮮豔的花朵,嫣紅姹紫,群芳競豔。遼闊的盆地草原上,一群群肥壯的黃牛、花牛“哞哞”歡叫,波爾山羊、長尾綿羊、紅毛羊和毛肉兼用的細毛羊,有的低頭尋覓嫩草,邊走邊啃;有的半臥半躺,消食曬陽;有的交首摩頸,傳遞友情。赤兔馬、棗騮馬、黃驃馬、白龍馬、烏騅馬,有的放蹄奔騰,有的昂首嘶鳴,有的打滾撒歡,有的追逐嬉戲。人說新疆好地方,果然是一幅天然的、絕世無雙的“天山放牧圖”。
在這壯美天山的北麓,準噶爾盆地的南緣中部,坐落著一個高原明珠般的城市——烏魯木齊。呂勝、吳國發、冷一飛等五人,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飛行,於黎明時分走出烏魯木齊機場,登上一輛中巴公交車,徑往位於解放北路的烏魯木齊市公安局。呂勝向刑偵支隊支隊長艾尼通報案情和來意後,厚道的艾尼熱情地表示一定全力支持和配合內地同誌的工作,並親自帶呂勝一行來到八道灣轄區派出所。值班民警從微機裏同時調出三個叫玉買爾的。排除一老一少後,呂勝認定家住304號的玉買爾,可能就是他們要尋找的人。於是安排片警找個理由,把玉買爾叫到派出所。
玉買爾年約三十七八歲,高鼻子,藍眼睛,蓄著漂亮的遜尼胡,卷曲蓬鬆的烏發上,戴一頂極能體現維吾爾族特色的塔什幹四棱花帽。落座後,玉買爾默然無聲,兩隻閃爍疑惑與不安的眼睛,骨骨碌碌地直往呂勝等幾位陌生人身上打量,似乎要從他們身上揣摩出警方突然把他叫到派出所的意圖。
艾尼用維吾爾語打破這冷寂的場麵道:“玉買爾,潁川市公安局的同誌找你問點事情,你要如實回答,知情不報,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知道嗎?”
“明白。”玉買爾點點頭,同樣用維吾爾語回答。
呂勝給玉買爾倒杯水,客氣地問:“玉買爾,你是否到潁川市做過羊皮生意?”
玉買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搖搖頭,因不知警方意圖,他擔心話說錯了惹麻煩。心想糊裏糊塗應付過去算了。
“你是否認識一個叫萬品三的?”
玉買爾又搖搖頭,並用維吾爾語說著什麼。艾尼知道呂勝不懂維吾爾語,主動翻譯給呂勝道:“玉買爾說,他聽不懂漢語。”
“怎麼可能呢!”呂勝尋思,玉買爾到內地做生意,打交道的大都是漢族人,說聽不懂漢語,顯然是在撒謊。於是略施小計,對玉買爾道:“聽不懂?算了,你回去吧。”
玉買爾聽後激靈站起,右手放到胸前中央,上身微微向前傾斜,向呂勝點頭退一步,施了個維吾爾族禮節,轉身便走。艾尼、吳國發等人見狀“撲哧”笑了起來。呂勝沉下臉“啪”地一拍桌子喝道:“回來,這你咋聽懂啦?”玉買爾見西洋鏡被揭穿,方知上當,一時不知所措,瞠目結舌呆了一會兒,無奈地兩手一攤,搖頭歎氣,又老老實實地返身坐下。
呂勝不厭其煩地接著開導玉買爾說:“玉買爾,過去我們互不相識,千裏迢迢到新疆專門找你,難道毫無緣由嗎?”
玉買爾怯生生地盯著呂勝分辯道:“我做生意一向安分守己,真的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