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皈握住徐瑾素的手,微微皺了下眉,看著她殷殷期盼的臉,最終還是不忍讓她失望:“朕把蘇權留下來伺候你,你,不要太過累到了,朕就在殿外等你。”
“好。”
“姐姐,”徐瑾纖提著裙角,疾步小跑到床前,滿臉淚痕地握著徐瑾素的手:“姐姐,你怎麼樣,你會好起來的,你會好的。”
徐瑾素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抬眼淩厲地看著躬身站在不遠處的蘇權:“蘇權,你應該明白,有些話,該聽,有些話,不該聽。”
蘇權連忙下跪磕了個頭,急急開口:“奴才明白,皇後娘娘是蘇權的主子,皇後娘娘讓蘇權知道什麼,蘇權就知道什麼,皇後娘娘不讓蘇權知道什麼,蘇權就是那聾子、瞎子,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
徐瑾素這才把眼神看向殷殷低泣的徐瑾纖,看著她哭得紅腫的雙眼,抬手小心地為她擦拭著淚痕:“疼嗎?”
“不疼,不疼,”徐瑾纖搖著頭,語氣焦急:“姐姐,你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傻丫頭,”徐瑾素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姐姐自己服的毒,自己明白。”
“姐姐,你為什麼……”徐瑾纖頓了頓,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那個男人不值得,那個混蛋怎麼值得姐姐用命來,來,”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姐姐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就是知道的這麼清楚,她才更為姐姐不值,她不禁更是痛哭出聲:“姐姐,你好傻,好傻。”
“是啊,我好傻,曾以為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卻不過是郎心似鐵、一場笑話罷了,”她滿含歉意和疼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到最後,卻把你扯了進來,纖兒,對不起,姐姐最後,也沒有好好地護住你。”
“不,不要這麼說,”徐瑾纖搖頭:“這些年,要不是有姐姐替纖兒撐著擋著,纖兒克死母親的名聲,又如何能活得這般快活,在纖兒心裏,姐姐不僅是姐姐,還是纖兒的娘。”
“纖兒,”徐瑾素聽著她的訴說,不禁悲從心起,也低泣起來:“是姐姐錯了,害了你,害了徐家,如今,你若是不入宮,利用仇皈對姐姐的情誼坐上這皇後的寶座,那麼,徐家覆滅,指日可待。”
“都怪那個混蛋,”徐瑾纖狠狠地開口:“他利用姐姐、利用徐家登上皇位,現在坐穩了,倒是打算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了。”
“所以,他天生就是當皇帝的料,因為,他夠狠、夠毒,看似專情卻最是無情,”徐瑾素緊緊地握住徐瑾纖的手,死死地盯著她:“纖兒,答應姐姐,不要愛上他,永遠都不要愛上皇帝。”
“纖兒知道,纖兒明白,”徐瑾纖鄭重地點頭,滿臉的堅毅:“纖兒發誓,要是有一天,我徐瑾纖愛上了仇皈,就讓我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隨著她的誓言,徐瑾素的神情才逐漸柔和了起來:“纖兒,你進宮,是不得已,為了徐家,隻能委屈你永遠困死在這高牆之中,本來,姐姐可以心死如灰地守在這裏,可是,現在不行了,要是不在此刻他對我用情最濃、歉意最深的時候死去,等到日後色衰愛遲,我和他當年的芥蒂又會被他重新提及,到那時……”
“姐姐,纖兒都明白,纖兒是姐姐親手教養長大的,各中厲害,纖兒完全知曉。”
“那就好,那就好,我要讓自己變成他心裏的白月光、朱砂痣,讓他用愧疚、深情,來鑄就下一任皇帝出身徐家,”她靜靜地看著自己妹妹稚嫩卻堅毅的臉龐,平靜而嚴肅地開口:“下麵,纖兒,好好聽清楚姐姐說的話,這宮裏的棋子、宮外的人手、仇皈的喜好,還有,接下來的計劃,你好好地、仔細地、完完全全給姐姐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