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隻是覺得,多年夙願達成,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而已,”徐瑾素靜靜地待在他的懷裏:“你呢?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不過是來看看仇皚到底死了沒有而已,反正礙眼的人也已經除掉了。”仇皖對於這種狀況,倒是無所謂。
“是嗎?”徐瑾素慢慢地直起身子:“我讓識理請了幾個大臣宗親進來,這種時候,要是真的一個人都不在,隻有你的話,對你以後的登基不利,你,也先在裝裝吧。”說著,她就從仇皖的身/上站了起來。
仇皖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待聽到了進殿的腳步聲,才站起身,把她重新扶回軟椅上做好:“你先好好歇著,不要想太多,我去去就回。”說著,他這才命人拉開裏屋的錦簾,走了進去,裏麵立馬想起了一連串的請安聲。
“他和父皇不一樣,”仇陽看著徐瑾素的表情,平靜地開口:“他和父皇不一樣,他不會像殺了母妃一樣殺了你的。”
“為什麼你這麼確定?”徐瑾素好笑地拍拍仇陽的頭:“你小小年紀,倒是很懂啊!”
“因為他看你的眼神和父皇看母妃的眼神不一樣,”仇陽說得及其認真:“我從來沒有見過父皇看後宮的哪位娘娘,像他看你的眼神一樣,他一定,很愛你。”
徐瑾素愣了愣,隨即笑道:“你倒是真的很會討好人啊,聰明的小丫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是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教會我的道理,”仇陽堅定地看著徐瑾素:“我知道你不喜歡虛偽的小姑娘,所以我和你說實話,因為我知道,隻有我說了實話,我才能活下去,而母妃,希望我活下去。”
徐瑾素的笑容這才淡了下來,靜靜地看了仇陽許久:“既然你接受了我給你取的名字,那麼,我會滿足你這個願望的,你會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
“謝謝你。”仇陽點點頭,神色還是淡淡的,但是仍誰都可以從中聽出她的誠懇。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你自己,謝你的母妃,是你自己讓我想要救你的,聰明的丫頭。”徐瑾素忍不住,又抬手撫摸仇陽的發頂。
這時,梁丞相和鄭尚書、關和侯跟著識理進來,看到徐瑾素對待二公主的態度,心裏都有了顧忌,雙方也隻是點點頭算作見禮,然後三位就急急忙忙地進了內室,去看仇皚的情況了。
“看,又是一群想要活下來但是又來回擺的牆頭草。”徐瑾素幽幽道。
“可是,你現在需要這樣的牆頭草。”仇陽接到。
“你真的是聰明的不得了啊,我有一個妹妹,也很聰明,哪天我介紹你們認識,我想,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是嗎?我會有朋友嗎?母妃說,在這個皇宮裏,我不能把任何人當成是朋友。”仇陽疑惑地歪歪頭,這一刻,徐瑾素才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個屬於三四歲孩童該有的天真。
仇皖和幾位大臣,在內室守著,看著太醫們進進出出地為仇皚診治,那些太監宮女們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皇後徐氏坐在床榻邊,焦急地看著仇皚的情況,時不時就會憤怒地像太醫們咆哮,一點都沒有了一國之母的從容淡定:“本宮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治不好皇上,本宮就要了你們的腦袋。”
嚇得一眾太醫們更是膽戰心驚,更有些才進太醫院沒多久的小太醫,更是被皇後徐氏的怒火嚇得出錯了好幾次。
“王爺,你看……”丞相梁添翼欲言又止:“依微臣看,皇上這傷勢……”,然後,他看到仇皖陰沉的臉色,終是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過了許久,太醫院院正梁太醫這才擦著滿頭的汗,哆哆嗦嗦地跪倒在仇皖麵前:“稟王爺,皇上的病情,臣等,臣等……,臣等暫時用藥穩住了,但是要看皇上這幾日的狀況,要是病情有所變化,或是皇上這幾日一直未醒,那麼,那麼,”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請王爺恕臣等學藝不精。”
仇皖沉下臉來,沉聲道:“幾日?”
“三日,”梁太醫急忙回答:“皇上要是三日未醒,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就是,活死人一個了。”梁太醫咬牙說出最後的話,立馬把身子伏在地上,額頭貼著地磚,再也不敢說一個字,整個衣衫,都被汗水沾滿了。
而他的身後,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太醫、內侍們。
仇皖側頭,看著同樣跪在地上的梁丞相等人,說道:“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仇皚和坐在床邊的皇後徐氏,接著道:“本王明白,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是皇上還在這裏躺在,也不能算是無君,先罷朝三日,等皇上的情況穩定了,再做定奪吧。”
“這……”幾人互看一眼,再看看床上還是昏迷不醒的皇上,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就按王爺說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