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臉上這麼多的表情,仇泓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侯先生,可是這畫,有什麼問題?”
侯淵戀戀不舍的把手裏的畫放了下來,鎮定道:“王爺,恐怕世子這畫,是個贗品。”
“贗品,”仇泓瞪大了眼睛,立馬上前細細打量了幾番,怒道:“翱兒就是被個贗品給弄成這個地步的。”
“侯爺,”侯淵解釋道:“這幅畫,雖然不是王石坡的《樓蘭圖》,但是應該也是古物,應該是前幾朝的人臨摹真跡所畫,也算是好畫。”
“是好畫有什麼用,又不是真跡,還害的我的翱兒。”仇泓氣不過,拿起畫就要把它撕個粉碎。
“侯爺,”梁添翼一把握住仇泓的手,勸道:“稍安勿躁,讓這侯先生,先解釋一遍也不錯。”
“解釋,”仇泓手裏拿著畫,還是要撕不撕的動作,眼睛閃爍個不停,歎口氣,說道:“你給本侯說清楚吧。”可是手裏,卻是把畫又放在了桌上。
“是,侯爺,”侯淵也不多言,他本就對古畫十分感興趣,在他看來,這畫雖不是真跡,但是卻神似真跡,再加上也算是古畫,也就沒什麼心理抵觸:“侯爺請看,這畫畫風確實如王石坡的畫風一樣,大氣又不失細膩,再加上畫的是樓蘭古城,自然又有幾分神秘在其中,韻味十足,算得上是臨摹中的上上乘之作。可是,壞就壞在,王石坡的《樓蘭圖》,用的是當時樓蘭特有的茶墨,還是麻茶墨,而這畫用的茶墨,卻是,產自青海的鹽茶所致的鹽茶墨。鹽茶墨同樣出自絲綢之路,但是因為所成的畫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由原本的漆黑變為淡黑,所以即使算是少有的頂級墨,也少有人用,因此是極為少見而且珍貴的,”侯淵說著,又指了指這畫紙,說道:“這畫紙,看上去很像是秦朝特有的橫紋壓理粗宣,卻在日光下隱隱透著淡光,應該是在裏麵加了銀粉,更像是,橫紋壓理銀宣,這種宣紙,更是難得一見,因為做工及其講究,做好後在月光下會閃著隱隱的光暈,而及其難得,所以這幅畫,在下覺得,不是真跡,但是也不成多讓了。”侯淵的評價倒是給的及其專業。
“這樣啊,”梁添翼捋了捋胡須,看著仇泓幾人都看著自己的目光,嘴角一鉤:“王爺,既然是做的極為精良的假畫,那麼,就不可能是像老李頭那樣沒錢看病的人家所有,這事,就透著古怪了。”
“本王當然知道,這事不對。”仇泓沒好氣地開口。
“侯爺息怒,本相是說,按侯先生所說,這畫,畫工一流、用墨、用紙都是上上乘,就連世子鑒賞能力頗佳也被蒙騙了,又怎麼會是老李頭家所有的呢,背後肯定有人,侯爺不要忘了,是誰,先找到世子,讓他去看這幅畫的。”
“仇皞。”仇泓眯了眯眼睛,嘴裏冒出一個名字。
“沒錯,這畫是假畫,老李頭家不可能做出這麼好的假畫,自然,是背後有貴人相幫,貴人是誰,這誰引了世子前去,誰,就是貴人,這仙人跳,就是要陷害世子啊。”
“你是說……”仇泓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侯爺,宣王已經是落魄宗室,不足為據,何況,他們府裏唯一用得上的人,還巴不得他們都死了呢?”梁添翼意有所指道。
“沒錯,沒錯,”仇泓點點頭,終於是笑出了聲:“本侯在這,就多謝梁相了,等犬兒事情了了,必親自登門拜謝。”
梁添翼擺擺手:“侯爺,你我本就是自己人,這自己人幫自己人,又何來道謝一說呢。”
“沒錯,沒錯,自己人,自己人。”
最近京中的八卦很熱鬧,在關和侯世子殺人奪寶,苦主堂上自裁以後,這個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
才過幾日,順天府的府堂門口就擠滿了圍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