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偶感風寒(2 / 2)

聽了他的話褚俊不知說什麼才好,“抱歉。”

“皇上不必跟傲雪說抱歉,你應該對主子說,她總是那麼的擔心你在乎你。”傲雪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我去配藥,還有皇上的病我會先瞞著主子。”

佟喜看著傲雪離開,心神不寧,“皇上。”

“朕乏了,你下去吧。”

褚俊躺在禦書房的小榻上,閉著眼睛想起昔日的種種。

身中藍殤劇毒時,夏念陪著他在榮兆,看漫天大雪,為了守護中毒的自己尋求解毒的辦法,她不顧重傷。解毒前夕還跟自己笑著說,沒有萬一,上天佑你。而解毒之時的一切他記得清楚,因為刺客闖入,她差一點走火入魔,最終累及內傷複發,差點要了性命。

再後來霍城一戰,褚俊明白了夏念對自己而言的重要性,才會在危急關頭豁出性命相救,那時明明做好了死的打算,欲將天下托付。卻聽她道,褚俊你若是敢死,我便毀了天下。那種霸道的語氣,帶著濃鬱的哀傷,才讓自己有了生的希望,要將她護在懷中守護一輩子。

後來所做的種種說著想要保護她,卻都是在傷害。她小產也好,懷著雙生子時為自己擋了一劍也罷,種種的種種都說明了夏念在乎啊。在乎自己也在乎他們之間的感情。

“老天爺,褚俊不想死,不想離開念兒,請您發發慈悲吧。”

昏昏沉沉睡下,外麵又開始下起雪,佟喜擔心他的身體連忙進來,卻見到他眼角尚未幹涸的淚痕。

佟喜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越發難過,不禁淚水掉了下來。

回到月櫻宮的傲雪先進了書房,見夏念在練字便立在一旁沒有打擾直到她最後一筆落下,“你回來了,他如何?”

“偶感風寒,屬下給開了藥方,沒有大礙。”

看著外麵又下起大雪,夏念點頭,“這樣就好,你下去吧。”

站在廊下看著漫天飛雪,傲雪回想以前不由感慨,這兩人彼此在乎,彼此守護,卻也為了彼此落下一身傷痛。傲雪想問,這樣值得嗎,卻每次見到他們相視而笑時,都會明白,其實是值得的吧。

鈴鐺從一旁走來,手裏拿著手爐,“傲雪公子,暖一暖吧。”

他總是白衣如雪,穿得那麼單薄。

記憶中娘娘也是最愛白衣,隻是入了這皇宮受了限製,便很少穿白衣,及時有時素雅,袖口衣襟也要繡著鮮豔的花紋方才可以。

“謝謝。”傲雪接過手爐並到了謝,其實他畏寒,隻是明白手爐再暖也暖不到心坎裏去。

寒月回了玄樓,他身邊有疾風,自己又回到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想著此時此刻不知臨安城是否也像這樣漫天飛雪,傲雪心中一凜,低下頭去。

午後,夏念披著狐裘從書房走出來,足尖一點消失在月櫻宮。

雪花掃過臉頰,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寒意刺骨。

她在梅園落下,尋了一塊避風的角落,那裏的雪鋪了薄薄一層,身邊一棵紅梅在風雪中孤傲的綻放。折了幾枝紅梅在手中,放在鼻尖嗅著,梅花的香氣淡淡雅雅,十分舒心。

禦書房,佟喜守在外麵,即使寒風瑟瑟,他依舊板著一張臉,活像四五十歲的模樣。

忽然一道身影在麵前落下,他剛要大呼有刺客,卻見皇後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娘娘。”

夏念自顧往前走去,剛要推門,卻被佟喜攔住,“娘娘不能進去。”

“怎麼了?”

佟喜一頓道,“皇上休息了。”

夏念不疑有他,“沒事,本宮不會擾了他休息,隻是將梅花送進去。”

是在沒轍隻好跟著她一同走進禦書房,見她退下狐裘,在火爐邊驅走身上的寒意,才拿了梅花進去。將花瓶中的桂枝替換成綻放的紅梅,冷清的禦書房卻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替本宮取來筆墨。”

看著榻上睡得不安穩的褚俊,夏念伸手在他眉心輕輕的寫寫畫畫,也不知到底寫了什麼。隻是,褚俊緊蹙的眉頭有了緩解。

佟喜小心翼翼,生怕夏念有所察覺,“娘娘,筆墨取來了。”

重新回到桌前,夏念提筆在紙上寫道,疏影橫斜水汽,暗香浮動月黃昏。

寫完後便將紙墨壓在花瓶下,又吩咐佟喜照顧好褚俊,方才離開。

佟喜看著夏念留下的字跡,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再看看紅梅綻放,想來娘娘是要借著梅花表達什麼意思吧。

希望,皇上醒來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