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米滄再一次騎著自己的“戰車”杵在了大門口。
第一次來,他暈了過去。
第二次來,米香暈了過去。
這一次,背著平底鍋的他無所畏懼。
今天沒有飛出的巨大物體,也沒有夜色下掩護看不清的暗器。可踏進院子的他依舊小心翼翼,好似這地上埋著地雷般。直到一位打著哈欠的短發少女推開屋門,瞥見了這個神經質的少年。
看了半天這個躡足前進的家夥,那位短發少女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你……別是個傻子吧?”
聽見這話米滄一個激靈,挺直身子瞥了一眼短發少女。剛好垂自肩部的短發讓她顯得格外精神,眸子裏好似鑽進了夜晚來臨前殘留的陽光般溫暖。發梢微卷的她揉了揉剛睡醒的雙眼,微笑時雙唇間露出的虎牙格外引人注目。
米滄笑道:“前兩次著了你們的道,事不過三。”
還沒等米滄下句出口,另一間屋子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個穿著炎紋長裙的少女大喊道:“醒了醒了!那姑娘終於醒了!山猴子,你快——”
沒等她大喊話罷,身後站著的荊楚一本厚書拍在了她的腦袋上,冷道:“小點聲。”
被她嘴裏蹦出的三字刺激,小黎本想發作,礙於荊楚在場又隻得咽了回去。兩人閉嘴之後,荊楚這才走到米滄麵前瞥了一眼他身後滿當當的背包,問道:“接受了?”
米滄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厚厚賬本兒微笑道:“接受了,畢竟……你們手上還有一個人質。”
站在屋門口的琳琅微微一笑道:“可算把你給盼來了,帶吃的了嗎?”
米滄抖了抖自己背包裏滿滿當當的泡麵和餅幹,琳琅眼裏放光竟要撲過來,要不是荊楚瞪了她一眼,隻怕這家夥真的能把自己翻個底朝天。
荊楚瞥了她一眼冷道:“沒出息。”
然後她輕輕推開大門,米香在小黎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米滄能看出來摸著腦門兒的她還是有些眩暈,但看了看氣色,至少比自己上次要好些……
似乎同她們相處了一夜,米香那絲警惕便如流水般付之東流,如今和她們親昵得讓米滄發愣,這還是昨天那個警告自己的人麼?
荊楚見他傻站在院裏,指了指裏屋道:“進來,有話與你說。”
米滄瞥了一眼米香的眼神,發覺並無異樣這才放心的跟著她走進屋裏。進屋後,荊楚喚退小黎和琳琅,隻留米家兩人圍坐方桌旁,冷道:“既是接受了,那你可知自己要做什麼?”
米滄從未和這樣語氣的人說過話,無奈扶額道:“我們先別說正事兒,您能把你這說話方式換了嗎?聽著怪難受的。”
然而荊楚並未理會他,輕輕從抽屜裏掏出一卷羊皮紙,打開之後,一張繪畫平鋪於桌。荊楚指了指畫上穿著道服英姿颯爽的女子,冷道:“宋茹。”
“奶奶?”米滄好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他隻依稀記得就在米香出生的幾日後,奶奶便離開了人世,因為當時年幼他早已記不清奶奶的模樣,隻依稀記得她對自己很好。
米香也將手蓋上繪卷,指了指一隻被宋茹刺死的妖魔,道:“哥哥你看這裏。”
米滄似乎知道了她倆想說些什麼,從小他便覺得自己同他人不一樣。雖然看得不清楚,但他確實能夠看清楚生物體內的一些脈絡,最初他還以為是血脈之類的東西。可那墨藍色的快速流動,肯定不是血液。
“哥哥是聰明人,所以我不想說廢話。簡單的說,這個救助中心就是招魂所,將四處遊蕩的野魂遊勇超度成佛的機構。你……我們米家自古就是做這個的,如今爺爺不在,那也隻得由你來扛這個大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