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窘著老臉,彼此麵麵相覷,全然說不出半個字。
“好了。”搞定了軍旗,阿真拍掌喚回他的魂魄,繼續討論道:“咱們現在有近一萬二千兵士,我想名立三個隊長,每個隊長統四千兵卒,你們看怎麼樣?”
“行。”
“好。”巡看了看眼前八人,阿真點名道:“蘇武、祈英、鄭絨,你們三人為野戰隊隊長,各領四千人。”
“是。”三名上了年紀的老頭,抱拳領命。
巡看未被點名的其餘五將道:“至於你們就自動尋找自已的隊長,在其麾下效力吧。”
“是。”另四人也抱拳喝應,雖然有兩位也都坐到大都護的位置了,但是與前任大都統相比,他們也隻能算是小生後輩。
“好,大家去吃飯吧,吃完飯後,好好的休息,明早天一亮咱們就走。”話落,眯起眼,拉長臉警告道:“記住了,死死約束你們自已的兵士,如兵士犯軍戒,我會連隊長一起罰。”
“是。”站起身,一幹人抱拳齊應,看了一眼坐於地上的真哥,才轉身挑選自已的兵士去。明明年紀輕輕,可身上一股自然的氣勢淩人壓魄,直逼的人喘不過氣來。他們從軍如此多年,從未見過這般嚴岢的軍戒,兵士犯錯襟帶罰主將,這不是存心想要他們的命嗎?
蘇州,蘇府。
“荷衣兮蕙帶,儵而來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誰須兮雲之際?與女沐兮鹹池,晞女發兮陽之阿。望美人兮未來,臨風怳兮浩歌。孔蓋兮翠旌,登九天兮撫慧星。竦長劍兮擁幼艾,蓀獨宜兮為民正。”
蘇婷婷靜瀾捺坐於床簷畔,一雙小棉手擱於蘭裙之上,手中僅有的一封家書被捏的死緊,清眸流盼地凝看窗外被束束金輝洗鉛的萋萋芳草,耳朵聽著窗外嘰嘰蟑鳴,一段詩句念完,六朝粉黛的天仙臉兒已是淚如飛泉。
顫抖著雙手,把手中僅有的一封家書再次攤開,看著上麵僅有的草草幾字,夫君碩長的身影;風趣羞人的嘴唇;與壞壞的笑容,一切一切,一幕一幕從腦海掠過。她想他,瘋狂的渴念他,沒有他的這段日子,自已都不知是怎麼過來的。
“嗚……”柔荑棉手緊撫心兒,眼淚江湖決堤,痛徹心悱伏趴在軟係上,嚶嚶泣涕。“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爆,卻話巴山夜雨時。”嗚……!詩句落地,婷婷心碎了,梨花雨靨蒼白無色,喃喃絮叨:“夫君,夫君,可知婷兒想您,婷兒心碎了。”
烈陽正空,得聞孫女又未用午膳,太老攜著媳婦兒履步向挽花閣邁進,人未進閨房,便又聞陣陣嚶嚀哀泣聲。兩人彼此相覷了一眼,無聲地深歎了一口氣,才把腳步邁進房內。
“婷兒。”繞過屏風,太老見孫女又趴在床上痛哭了,深深歎了一口氣道:“你終日以淚洗臉,讓蘇軾如何放心得下。”
趴於軟係上哀泣的蘇婷婷聽見太老聲音,趕緊用手抹掉刷刷想掉落的眼淚,慌站起身施福:“奶奶、娘親。”
“婷兒,我的婷兒。”婉真見女兒美麗的雙眼又哭的如核桃一般,心疼不已的把她摟進懷中,吮淚安慰道:“蘇軾才智聰絕,定然不會有事。婷兒你如此,如讓他知曉了,該如何心安呐。”
“嗚……”躲在娘親懷裏,蘇婷婷捂著櫻唇搖頭哭道:“遼狼凶殘,想到……想到……嗚……”她害怕,不敢想如夫君落到遼狼手中,該會如何。
婉真見她如此,跟著流淚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婷兒安心,蘇軾不會有事的。”
“娘親,婷兒擔心,婷兒昨晚又夢見夫君渾身是血的回來了。”蘇婷婷抽泣的差點斷氣,想到昨晚的夢境,渾身便無法自信的戰粟,血色盡褪哭喚:“夫君,嗚……婷兒的夫君。”
女兒的心境,婉真曾深刻體會,想起自已已逝的夫君,哽泣血淚安慰道:“傻孩子,夢都是相反的,蘇軾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