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鍾的認親場麵結束,祈英、蘇武、鄭絨與一大堆穿著囚服的俘虜策馬狂騎奔近,頂著喜孜孜老臉,高聲撩喊:“真哥,是潘將軍、高將軍……”
“停。”半點也不想去搭理這些所謂的將軍,阿真抬手阻止急道:“祈飛人呢?”
“呃?”剛抹完眼淚,祈飛聽見英雄喚他,頓歡喜的如老婆爬牆讓他當了現成的爹一般。“真哥,您的大恩大德,祈飛永生難報。”難道真哥認識他?他的大名難道已響徹大江南北了?
細細把眼前這個該死卻沒死的家夥上下猛量,直連內褲是什麼顏色都看清了,阿真才拉長黑臉從懷裏掏出一紙休書,半句廢話都懶講。“我很忙,快蓋上手印。”
“什麼?”早被他看的心底發毛了,祈飛茫然愣接過他手中紙張,疑惑詢問:“真哥,這是什麼?”
“休書。”
“休書?”
“對。”黑色馬臉力點,心情更不爽了。“婷兒是我的,快蓋手印。”
“婷兒?”祈飛側腦使勁想,艱巨中,才想一個模模糊糊的小小身影。可……
“真哥,這婷兒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是誰?”愣看前麵這張愣臉,阿真咋舌了,老臉呆滯搖頭詢問:“你不記得了?”
“我應該記得嗎?”祈飛摳了摳腦門細想,可腦袋裏除了那個模糊的小屁孩影子,其它的再連半點記憶都沒有。
“真哥,這個婷兒很重要嗎?”想不出個所以然,祈飛興奮喊道:“是不是跟你一樣厲害的人?咱們現在要去救她?”
“咳……”祈英見他竟然把自已的未婚妻忘了,老臉很是不好意思地扭看身邊的蘇武,輕咳掩示過後,才對愚兒破口大罵:“逆子,你竟然把自已的未婚妻給忘了。”
自家老爹這聲未婚妻把祈飛吼愣了,眨了眨雙眼,頭腦裏那個糊模的小身影從霧裏慢慢出現。
“我知道了,是蘇丫頭,那個很愛哭的鼻涕蟲。”大徹大悟了,祈飛彈了個響亮手指,興奮叫道:“雖然愛跟路、又愛哭,不過長的倒挺惹人愛的,現在肯定是大美女。”
“我的!”和他興奮相比,阿真一張拉長馬臉欲與馬試比長,非常不爽地怒瞪前麵這個該死的家夥,瀑布口水暴噴:“婷兒是我的,該死的家夥,你怎麼不死啊,死了世界就幹淨了。”
突然被噴的滿臉是水,祈飛不明白哪裏惹到他了,老臉愣愣弱問:“真哥,你這是?”
“喂……”阿真朝他瞪去你死定了的一眼,扭頭向遠處駐看的遼兵呐吼:“你們過來,把這個該死的家夥抓回去,老子誰都要,就是他不要。”
“真哥,等等。”祈英心頭一跳,急驟拉過呆愣兒子的手指,大嘴往他手指上猛咬,然後強把他的血手指按上那紙休書蓋章,才急急前遞道:“真哥,成……成了。”
“還是老爹上道。”威脅成功,他把休書小心收進懷裏,朝前招手道:“祈飛你過來。”
“呃?”頭上無數問號,祈飛巡看呆愣的眾人,輕輕踱馬上前。“真哥,有什麼吩咐。”
“婷兒是我的,忘了她曾是你的未婚妻這件事好不好?”語氣輕軟,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樣子。
“既……既然休書已簽,就……就照真哥意思。”蘇婷婷,他沒啥印像,唯一的記憶就是整天哭,哭的直想讓人撞牆。現在有個笨蛋自投羅網,他慶祝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頭殼壞掉去跟笨蛋搶。
“好!”阿真非常滿意,重拍他的肩膀讚道:“好樣的,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
“嗬……”祈飛被誇讚的很不好意思,狗腿抱拳回道:“還希望真哥日後提拔,提拔。”
“祈飛你要不要臉啊。”蘇淨塵和楊青陽心情處在極度亢奮中,沒想到這個六年未見的好哥們,竟然狗腿到如此程度,兩口唾沫自然就吐了上去。
“掙塵、青陽……”重見天日之時,就見生死至交,祈飛無法表達心中的興奮,高聲拉馬轉身朝六年不見的兄弟奔去,這個舊千言萬語也難敘。
獲救的數名大將軍見真哥終於得空了,數拳整齊前抱,高聲重謝:“多謝真哥冒險來救。”
“好了。”救他們隻是順便,阿真不以為意擺手喊道:“走,回國。”
“開拔。”從一萬人的垃圾部隊,變成十萬的超級垃圾部隊,上至將軍,下至兵士,人人幹盡十足,終於可以返回夏周了。
金遼,京都。
耶律緒保是位近六十歲的老人,穿著黃絨聖服,頭頂塵塵黃塔帽,端坐於金椅上端重且威嚴,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鑲嵌著雙炯炯有神,銳利又淩利的虎目,現在這雙虎目,正飽含雷霆之怒,狠瞪殿下近百名惶恐不安的重臣。
“阿利烈,你說什麼?”耶律緒保很難去相信,他金遼最聰明與美麗的三色郡主之首,蔚藍大郡主竟被羔羊擒了,且這批羔羊還是在他地界擒住藍倪兒,誰能相信?
“是。”跪於金殿前,一名穿著黑色官服的武將,大腦門緊趴在地,巨寒顫稟:“台查赤大將軍、西北路討招司大總領、烏蘭巴托大將軍、狼師大統領、虎師大統領,聯名急報。數千羔羊偷過境線,救下駐折津敵俘們,就往阻訃潛行,已至於詛訃城將不查下,喪命其駐所城池。羔羊再解救出阻訃大王府敵俘後,繼續向訃部潛行。當蔚藍大殿下得知此事,親率台查赤大將軍追趕,以至……以至……”越報庭將心就越顫抖,大腦門與殿磚緊貼的毫無縫隙,戰兢哀道:“以至蔚藍大殿下兵敗奇木峰,束縛於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