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壓住上竄的胃酸,阿真額頭掛汗咳嗽了一聲,差點崩潰地扶起躬如小雞啄米的丘錙,隨後一張老臉拉的比馬還要長,黑的跟碳有一拚,朝前重哼:“諸位大人可能還不知道丘遠救下我夫人時,她是如何遭人如畜牧般對待的吧?”
“是……是。”驚見右相臉龐變的比四川戲子還快,眾官心頭一驚顫,急急抱拳恭問:“還請右宰相明示。”
“嗯。”弓崩下齶,阿真從牙縫裏擠出鼻聲,“本相未婚妻被怪風席卷來到興元時,正巧跌墜於一間名為麗春院娼館內,其娼館老鴇見本相未婚妻梨花姿色,便逼迫為娼,在其不從下,極惡生折雙腿,斷其骨肋……”
丘錙臉色鐵青喉頭粗腫,揚聲暴吼:“麗春院老鴇、龜奴該死,殺,一定要殺。”
“呃?”阿真的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被吼了一個愣怔,木愣看著氣青臉的丘城府,狐疑把目光撇向憫莉,見她也是呆若木雞疑看著他,一時間,兩人結語了。身為一城府憲,這種事應該見多了吧?不用這麼激憤吧?
一大群官吏也是被丘錙這聲巨吼吼的愣怔,上江總督狐疑瞥了丘錙一眼,眼見他憤憤難平,馬上就知他是想討好右相,不落人後趕緊躬請:“請右相下令,查封了此賊窩,拘拿這群無良賊人。”
“哦!不。”阿真心裏有絲奇怪,皺眉看了看丘錙,才板起老臉對陸離誠道:“不可胡亂傷人,把此樓內所有人提到西城府公堂上,我要親自問堂。”
“還須要詢問什麼?”丘錙火燒天宇,脖子腫粗跨前,“此大逆不道賊人,殺之已是寬恕之極了。”
“不可如此。”大掌擋住氣憤之極的丘錙,阿真點著自已胸堂對眾講道:“雖說我是當朝宰輔,且還領著龍虎雙符,卻也是朝庭命官。”說到這裏,手掌拍了拍蕭虹和陸離誠,橫劃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動私刑,不擺權威,官商貶卒平等相對,一切皆按典律而行,有理有據,方可不負皇上重托呐。”
蕭虹和陸離誠聽完這番話,心頭湧出一種異樣感覺,隨後領一幹官吏鞠躬抱拳。“右宰相所言極是,是我等失濾了。”
“時刻記住你們是父母之官既可。”嗬笑扶起蕭虹與陸離誠,阿真喻味深長戒告:“兩位各為一長司憲,代天牧守地方,還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嚴內寬民,才不負皇上重托。”
“右宰相教訓的是,我等慚愧之極。”
“好了。”再拍了拍他們,雙手負背笑道:“前事就不再提了,撤掉所有兵衛,全都回吧。”
“是,卑職告退。”蕭虹鬆了一口氣,挺身時見到右相正用意深悠遠目光看他,心頭一個哆嗦,馬上抱緊雙拳深深再作一鞠,隨後轉身奔進雨中,跳上馬匹駕的一聲逃似的離開西城。
“哼!”眼見蕭虹逃似的急離,阿真接過仆奴手中的傘,菀爾對自已不打傘卻硬來跟他擠的憫莉道:“走,咱們去西城府公堂,好好見見這個婊子頭子是多麼的大膽。”
“我一定要打斷她的腿。”提到這個婊子頭,憫莉大火就燒了上來。想她好端端沒招誰惹誰,竟然逼她去賣,不賣就對她拳腳相向,甚而還打斷她的雙腿,套句林阿真的話,這口鳥氣不能從嘴裏吐出,那也得用肛門崩出,反正絕對不鬱悶在膽肚裏就對了。
緊緊依偎在他身邊躲避雨水,憫莉若有所思疑問:“對了,老公,你……”
“咚咚咚……”為她撐傘的阿真踉蹌了好幾大步,穩住身軀,老臉呆滯傻看這個富家大小姐,“你……你叫我什麼?”
“老公呀。”憫莉打蛇隨棍上,一雙小手臂纏摟於他臂膊,“剛才你不是和大家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
阿真錯愕扭頭看著大堆跟屁蟲,壓低聲音道:“不這樣騙他們,哪裏能重治那個婊子頭?你別當真啦。”
“是嗎?”甩開他的臂膊,憫莉雙眼狠瞪,柳眉抽了抽筋,“看來,你是打算還我一對雙眼了是嗎?”
……
“算了,未婚妻就未婚妻吧?”阿真無語了,誰叫他欠她一雙眼睛。
“你好像挺無奈的呀?”不高興小嘴馬上扁扁,悲淒喃語:“想我幹嘛這麼好心,為救你卻被地震……”
“沒有,哪裏有什麼無奈啊。”阿真很想哭,馬上抖出副興奮的不能自已模樣,舉天發誓,“絕對沒有無奈,如說假話就讓我被雷……”
“轟隆……”
“啊……”突然的雷聲讓憫莉和阿真嚇蹦跳起,然後齊相仰頭上看烏雲滿布的天空,隨後彼此黑眼珠咕嚕無語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