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來到了兩浙》(1 / 2)

天宇湛亮,一夜未睡的阿真趴在馬背上半夢半醒,一段很久的時間過去,被大陣的嘶喧嘩嚷吵醒,睜開困頓雙眼時,便見馬蹄停駐了。昏昏沉沉裏,有人雙手扯著自已。腦袋很暈,見到是把他扔於馬背的那兩名兵甲。

“嘔……”雙腳踩於地,劇裂顛簸胃裏難受之極,微俯下身,稀裏嘩啦嘔出小道膽汁,隨後耳畔響起大陣戲謔嘲笑。

“他媽的。”四肢酸痛,頭暈目眩,胃裏難受得緊,還聽得驟聲嘲笑。阿真黑著臉咒罵挺身,目光泛寒打量四下眾兵,吡牙裂嘴朝跟前那棟豪富麗官邸眺看,但見匾額上寫著《龍翼副將軍府》。

看見這個匾額,他恍然大悟,原來自已跑江南與兩浙邊境來了,好你個龍翼副將軍,是奉誰的命敢擅出禁軍?又是奉了誰的命連孩童都不放過?他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被兵士扣押奔入府內,人還沒被拉拽入廳,遠遠就瞧見堂廳內坐著數十名穿官袍、穿盔甲大老爺。被扯入廳門口駐站,那名騎馬將領跨入廳堂,上前對坐於太師椅上的一鎧一服兩個大老爺跪稟:“衡川鹽嫋祁清南一幹人皆已捕獲,正拘押於堂外。”

原來是鹽嫋,阿真剛恍然大悟,聽得廳內一聲提人,後麵的兵士一推,他踉踉蹌蹌顛進了廳內,隨後陸續大量的兵甲或抬或押,把大堆男女老少提入了廳。他左右一看,足足有四五十號人,一半以上皆是臉色灰白,靜靜躺在抬板上,屍體已僵硬了。一小部份人身上掛著刀劍傷,血漬幹涸,剩餘的就是婦孺老人和孩童,跪趴於廳地正瑟瑟發抖,看不到臉上是何懼駭神色。

兵衛把阿真提到總督與大將軍麵前,雙臂按壓他肩膀,大聲喝叱:“跪下……”

看見廳中如此淒慘一幕,阿真心裏流淚,鹽嫋,原來所謂的逆賊竟隻是個煮鹽曬鹽買鹽的小貶,這不可笑嗎?曆朝曆代都禁鹽,可是一大片海就在眼前,不曬白不曬,曬了要罰,百姓得吃鹽身體才會健康,可朝庭卻偏偏要禁,禁不了就加重刑罰,以至最後連私賣數升都要處斬,真是蒼天呐!

“哈哈哈……”想到這麼可笑的一幕,阿真不由的揚聲徹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他還道是多麼凶狠的匪寇才使得出動禁軍,不料竟然是為了個賣鹽的,著實是太可笑了。

朝庭不讓人曬鹽去私賣,那應該得把大海圍起來才對。怎麼?大海圍不了是不是?既然圍不了,還禁個毛?海洋大片就在眼前,鹽若禁了,鹽價就上升,商人唯利是圖,鋌而走險比比皆是,人家賣鹽要罰,罰還是阻止不了,就要殺,這不是逼著大家去死嗎?

龍翼副將軍與兩浙總督正掃看廳中這一幹人犯,忽聞有人徹笑,臉色一懍,目光齊往那個大膽的少年看去,雙雙皺起眉頭。

龍翼副將軍不爽喝叱:“忤逆之徒為何不跪,為何發笑?”

“慢!”兩浙總督覺的此少年在哪裏見過,急急伸手喝住身邊的野蠻將軍,站起身仔仔細細打量阿真,想不出是在哪裏見過,側腦疑惑:“你是誰?本督是否曾在哪裏見過你?”

笑聲一隱,阿真抿著雙唇,眯眼怒瞪這個穿著大紅色官服的兩浙總督,想他身為閣首,昔日皇榜下達各州各府,各地方上誰沒見過他?

“我本人你倒是第一次見過。”一張臉拉的比馬還要長,開口詢問:“我是所犯了何事?為何把無緣無故把我綁來?給個說法吧,兩浙總督大老爺。”

聽到這種譏笑口吻,兩位大老爺臉色暴怒,兩浙總督未開口,龍翼副將軍拍案怒叱:“大膽之徒,貶買私鹽罪不容誅,竟然還敢如此猖狂。”話落,挺站而起,手指前伸,“拉出去給本將軍砍了。”

“是……”兩道同聲大喝,兵衛上前來押。

阿真極怒,目光結起一層寒凍,冷冷從齒逢裏擠出陰森話語:“單憑你汙蔑他人,殺亂無辜兩罪,我就可以將你當場革職拿辦。再憑你目無綱紀,押扣上憲,就可以給你落下個叛逆謀反,當庭格殺。”

這番陰惻之言震住了廳中眾人,阿真冷冷森笑,前跨了一大步,怒瞪呆若木雞兩人,“你一個區區的龍翼副將軍,本相問你,你想砍誰呀?是要砍本右宰相嗎?”

聽得此番森言,兩浙總督驀地想起半年前皇榜上的那張神像,是了,此位就是手掌龍符虎符的天機神相。刹哪間額頭冷汗如豆嘩啦傾瀉,嚇壞的慌奔上前,身軀一矮,磕頭高呼:“下官陳彪玄,叩見右宰相大人,不知相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諒下官尚不知內情,請相爺饒恕。”

角色逆轉了過來,廳中眾甲茫然互覷,目光瞟於捆綁立於廳中的少年,再看跪於他腳前的兩浙總督,大駭裏四下一齊砰跪磕頭,撂聲齊喚:“磕見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