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微臣何故要如此折騰?相府房大床大,住著多舒適,臣何故舍豪而就簡?”伸出包成種子的三根手指,歎氣說道:“皇上有所不知,雖然微貴為宰相,卻不比宗親。寶公主雖是臣之妻子,但卻與臣不和,昨日微臣要與寶公主共寢,不料寶公主卻看臣如禽獸,抵死不從那也就算了,把臣手指咬成這般,臣如何能還住得下去?”
“傳禦醫!”皇上心裏的火燒的極旺,平音喲喊,一名白發白須太醫背著醫箱急烘烘奔入,當場拆開阿真三根手指頭,見著齒印極深,吸了一口氣,急急上藥,重新包紮。跪於殿下稟道:“啟稟皇上,右宰相三指齒印極深,是讓人全力嘶咬於至。”
周帛綸在上麵看的一清二楚,暗暗歎了一口氣,揮手讓太醫退下,不再過問他私自搬離右宰相府之事,臉色鐵青說道:“昨晚有刺客擅闖禁宮,殺得數十人外,蓉妃突然自縊,朕發現時已命刑部和大理寺勘察現場。刑部說是自縊,大理寺卻說是遭殺害,各據一詞,互有道理,今召來眾位愛卿,就是想聽聽其意見。”話落,目光看上阿真,再道:“朕知林愛卿智慧高超,或許林愛卿能一解朕疑惑。”
“稟皇上,微臣確不懂追查案刑之術,可攸關蓉妃性命,臣便大膽一勘,不知皇上可否讓人帶臣去蓉妃往生之地查探?”原來是各據一詞,這個好辦。
周帛綸點頭,繞出了禦桌,要讓閣老們勘查自得入後宮,後宮禁地常人不能入內,隻是蓉妃昨晚之樣不似會有自縊之舉,心裏很是疑惑,沉聲喚道:“諸位愛卿隨朕來。”
“是!”眾閣老大臣自是惶恐,不敢吭聲緊隨皇上往後宮方向而去。
周帛綸一出禦書房,左右太監、禦衛跟便跟了一大批,人人神情肅寥如臨大敵,還未從昨夜的驚嚇回過神來。
阿真緊跟其後,一路走來,宮內彌漫一股戒嚴森然,心裏暗道:有沒有必要這麼緊張啊?看來昨晚闖宮殺人,把這群大內高手嚇的著實不清,以後有機會得多闖闖,習慣皇宮被人闖了以後,禦衛們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從禦書房到後宮相距適中,繞過大量殿樓羽林花卉便到。見後宮四下禦衛如蟻值守,密密麻麻足有數百人,大量黃絨禦衛裝備精良,一排一排往著大門左右延伸。眾禦衛見到皇上,一齊跪下。周帛綸下齶弓崩,臉色不好,輕輕一哼,快步入了棍棍玩樂宮殿。
和昨晚的漆黑相比,阿真今天總算瞧見後宮的真麵貌,棟棟殿閣美倫美煥,富麗堂皇,極盡奢豪,很快來到了淩宵殿,刑部和大理寺卿早接到通稟,跪於殿門迎接。周帛綸半氣不吭,自顧跨入殿內,老馬識途引眾入了蓉妃寢殿,抬指向著仍掛於梁上的吊繩,語氣極寒說道:“蓉妃昨晚便是用此剪成的褥綾自縊。”
所有人目光看向吊繩,阿真自然也得看,瞧不出所以然,低頭看著沒被動過的椅子,上前蹲於地下勘查,故弄玄虛再仰看吊繩,撿起椅子擺正,跳到椅上詢問:“蓉妃高度是否與此褥綾一致?”
大理寺卿和刑部一起點頭,“吻合。”
湯伊走到床榻,摸了摸枕頭,也詢問:“此片水漬仵作可驗過?”
“確為淚漬,不隻仵作,卑職皆也舔過,確帶鹹味。”大理寺卿和刑齊聲回答。
李國棟眯眼拾起床上的剪刀,低頭床邊勒查一番,搖了搖頭道:“不合乎自縊情理呀?”
聽到這句話,周帛綸急急上前詢問:“李愛卿可看出不妥之處?”
“啟稟皇上,若蓉妃果真是傷心自縊,為何會費勁用剪刀剪被褥?”李國棟走到褥綾下,手指比道:“此綾繩切麵平滑,是一條一條用剪刀剪下勿須再論,皇上細想一下,若蓉妃傷心之餘蒙生自縊之念,撕不開被褥,也隻須用剪刀剪出個缺口,哭泣之餘又似瀉憤,定然是用手撕被,如何會用剪刀這般細剪?”
大理寺卿連連點頭咐和:“尚書省說的不錯,一個人若真的尋死,心裏也是猶豫的,不會這般坦然,更不會這般堅決。”說道,走到床榻比劃,“皇上,照其枕頭濕度觀看,蓉妃是大悲痛泣,可奇怪的是,既然是大悲定淚如雨下,為何獨獨枕上有淚漬,四下卻找不到半滴眼淚?”轉身急走到窗戶,指著被捅出的一個小洞,“皇上,此洞從何而來?為何容妃寢室會有個窺洞?”
好家夥,個個都是判案高手。阿真不動聲色跟著眾人往疑點一個一個觀看,心裏明白自已犯錯了,沒想到自殺之人心的矛盾心情,現在要怎麼圓這個殺人現場?
大理寺卿一說完,刑部尚書馬上不讚同了,手指綾繩說道:“皇上,照常理,蓉妃要自縊定然是撕被製綾,但此地不比外麵,四下皆有太監宮女,若撕綿褥必發出聲響,蓉妃一心想死,如何會引來太監與宮女?”話落,走到床邊,指著濕枕說道:“蓉妃定然是躺於枕上思念五皇子,越思心頭越悲,以至枕頭如此之濕,一瞬間死心起來,抹幹臉上淚漬,才起來製綾,以至除枕上有濕,四下卻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