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道大驚,火速出列,為林阿真求情:“皇上,右宰相一心為社稷,一心為將士,話語難免有些衝撞,然右宰相行事,兵將皆看於眼目,其謀堪稱神略,汾水之憾剛欲結繭,若再有半失,後果堪憂。請皇上明鑒!”
汾水戰局,所設謀略隻因大皇子一環而全功盡棄,一幹人想到剜心之事,皆不敢再任何言語,好像現在說什麼都會背了個不是了。
“都起來吧。”周帛綸知曉痞小子把這三人調出金陵,是為拱固新皇而做,自然不會生氣,抬手讓他們站起,點頭道:“林愛卿之心是為朕的江山,是為朕的將士所想,朕心隻慰,何來之惱?”手指李國棟笑罵:“李愛卿之言不實亦也甚重,林愛卿為朕之心天地可鑒,若有忤逆之意,亦也不會如此對朕跪訴,慎言之。”
李國棟被斥的渾身冷汗嘩啦,本以為皇上會震怒,不料惹來一身不是,卟通磕頭道:“皇上金玉良言,奴才所言愚蠢之極,想在想來著屬羞愧難當。右宰相天縱英才,自不會有忤逆之心,右宰相對皇上赤膽之心乃奴才們所不及。是了,右宰相虎膽英雄,深入狼子巢窩救得十萬兵馬,痿道、渭山破退百萬狼軍,當真令人好生佩服。若不是皇上洞悉先機,奴才必落個汙陷忠良之禍,萬世遭受沫唾,永生難於再生為人。皇上英明神武,奴才不及,還請皇上治奴才汙蔑之罪,奴才磕謝主子。”
嘔!阿真聽得一陣反胃,差點當場給吐了出來。眾臣雖然聽慣李國棟的馬屁,不過如此惡心還是第一遭,明明就想要右宰相的命,也虧這隻馬屁精能拍得出,大家緊壓著上湧胃酸,心裏無不罵他無恥,當眾諂諛,無所不用其極。
周帛綸聽得這個馬屁拍,龍顏有那麼一瞬間呆滯,壓了壓惡心,笑笑道:“那也不必如此,李愛卿起來吧,朕不欲怪罪。”
“奴才磕謝皇上,皇上體恤奴才,奴才縱是為牛為馬,結草銜環亦難報答皇上施舍萬分之一。”李國棟高呼大拜,站起身老臉布滿濃濃的感恩戴德神貌。
阿真是拜服的五體加一棍皆然投地,他娘的,世上還有比老李更會拍馬屁的嗎?恐怕天下隻有他這麼一個了,別人拍馬屁是用嘴拍,可老李這家夥不緊嘴上拍,五官表情,四肢動作,竟也相附相和,馬屁之王稱號果非浪得虛名。暗自下定決心,等回大理,一定得派人來抓他,從此以後他就天天躺在床上聽他拍馬屁,比幹什麼都來得利爽。
周帛綸巡看諸臣,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目光定在林阿真身上,多少有些想法,開聲說道:“林愛卿所奏監軍,容朕細想一番,明早叫起,都跪安吧。”
“臣等告退。”眾臣俯首跪磕,齊步後退,出了禦書房。
一出禦園,周帛奉笑容滿麵,靠近阿真,豎起姆指大讚:“小相爺真乃神人,一瞬間便把未來所能發生之事握於掌中,著實令人敬佩呀。”
“奉王爺謬讚了,小弟隻是做應該做的事,總不能幹俸碌什麼事都不幹吧?哈哈……”阿真哈哈大笑,熱籠牽過他的手掌,關心詢問:“王爺,小弟昨日聽得您老偶感風寒,不知可全愈了?”
“哪能那麼快。”周帛奉目光流過一絲怯忌,輕咳了兩聲,擺手笑道:“時值寒冬,老頭又年近五旬,身體不行了。”
“王爺說的是哪裏話。”阿真不讚同嗬笑,拍了拍他老掌道:“王爺正值壯年,哪裏會有什麼老不老的事。”說道,左右笑看身邊老狐狸,爽朗道:“小弟聽得溱淮有十絕十豔,然雙十絕豔上又有絕頂仙闕,名曰淑芳齋。”轉眸笑看周奉帛,話裏有話調侃:“奉王爺龍虎精神,不如小弟作東,邀您到此樓逛逛如何?”
周帛奉心頭一跳,眼中狠辣稍縱即逝,撂起歡快笑容急道:“豈可讓小相爺破費,上次蒙小相爺請客,至今還未還禮,該老哥做東才是。”
“王爺此話見外了不是?”阿真哈哈笑道,看著周邊老狐狸,急忙詢問:“翰王爺、宰相老爺爺、大學士、尚書省、何元帥,不知你們以為如何呀?”
湯伊擺了擺手道:“老頭都一腳踏入棺木了,哪裏還能折騰得了,不去了,不去了。”
“哈哈哈……”黃源自是大樂,不荀同笑侃:“湯老,瞧您說的是什麼話,此淑芳齋,老頭亦也有所聞,絕不是不三不四之地,喝喝酒,聽聽曲,倒也快哉!”
湯伊淡笑不語,李國棟搖了搖頭,歎息說道:“大軍班師,兵部事遺眾多,著實婉惜呐!”抱拳對周帛奉點道:“他日老頭定作東向奉王爺請罪。”
“喲哎……”周帛綸趕緊還禮,嘴巴發出不讚同之聲,氣呼呼說道:“李老這是何言,什麼請不請罪,大家為圖一時樂事,若然如此,不就見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