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去,阿真盤坐於軟枕上,楊青陽身邊的姐兒早拾玉壺為他們斟滿了酒,阿真從窗戶眺看夜裏秦淮,心情一陣通暢,拾杯道:“青陽,難得出來放鬆,幹杯。”
“真哥請。”楊青陽一手抱嬌,一手拾杯,兩人一碰,彼此飲罷。
阿真喝了酒,糾了糾嘴,覺的此酒微烈,抄起筷子吃了塊美味,衝淡口呐烈勁,好奇詢問:“青陽,大家都回去過年團圓,你怎麼還在金陵呀?”
“哎!”提起家事,楊青陽重重歎了一口氣,搖頭不語相敬:“真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青陽不回去,而是不知該怎麼回去。”
瞧他那衰樣,阿真菀爾一笑,與他幹杯後,欺身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今天這麼開心,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明天是除夕,咱們倆一塊過如何?”
“太好了。”楊青陽光棍一條,聽他此話大大興奮,隨即疑惑皺眉詢問:“那嫂子們呢?”
“我讓她們回老家陪我的親人過年,嗬……”阿真擺了擺手,不想和他多說這些事,轉移話題侃侃而談了起來。
阿真虛長楊青陽三歲,不過世人皆道他僅有二十歲,兩人味臭倒也相投,一個是混世魔王,一個是沙場武將,都不是文縐迂腐之人,相互吹起牛皮自是栩栩如生,任誰也辯不出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一旁伺候倒酒的姐兒聽他們如此風趣調侃,話裏十句八句胡說八道,卻也覺的有意思,輕鬆快活依著恩客咯咯嬌笑。
楊青陽聽到此話,嘴裏的酒差點噴出,睜大雙眼愣看跟前大爺。他大爺的,這麼白日見鬼的話也說的出來,他哪裏有點半楊州人的溫儒樣?那嘴破口音,讓人一聽就知是從哪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旮旯地方跑出來的了。
陪兒自然聽得懂他的口音不是楊州人,然貴客是貴客,隻得漾笑柔聲訝道:“原來公子也是楊州人呀。”
“是呀。”阿真微笑點頭,一隻手掌擱於她腰際輕輕的撫摸,開心不已。“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呃,不,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咱們喝一杯。”
汗!聽他那句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所有人皆訥,陪兒輕輕端起酒杯與他相敬,“公子請飲酒。”
“喝喝喝。”酒杯往她懷上一碰,阿真快哉。
與半路攀的來老鄉喝過酒,阿真頓時倍爽,繼續和楊青陽喝酒打屁,偶爾轉眸挑逗一下身邊的可人兒。逍遙快活下,房內又響起了開門聲,一名小丫頭輕步走來,屈腿福道:“對不住公子爺,媽媽有事要喚陪兒。”
青樓常客都知曉此是暗語,姐兒正在陪客賺錢,能有什麼事?償若真的有事,必定也是老鴇親來告罪,說出原由,哪裏會這麼的搪塞。然,阿真和青陽雖然裝的像是老手,可總的來說都是初哥,自然不解內意。
陪兒知曉定然是有更貴的客人點名要她了,心想,她前夜被一名公子破瓜,昨夜休息,今夜才出來陪客,會有誰點名要她?想到破她身子的俊美公子,內心難掩歡喜,急急起身福道:“公子爺,媽媽傳喚,奴家亦想小解,稍有不住,還望含諒。”
阿真隻覺的不太對,卻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懶的想,擺了擺手道:“那你去吧,盡快回來就是了。”
“謝公子爺,奴家先退。”陪兒也不多說話,身子一福與小丫頭踱步離開了房間。
姐兒一走,阿真和楊青陽卻也不覺有什麼,繼續喝酒打屁,其間楊青的姐兒也被老鴇叫走了,兩人狐疑之極,心裏皆知不太對了,卻也不動聲色,繼續喝酒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