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十裏連寨。
“十八了,自出兵到今日,水陸兩軍浴血拚鬥強行挺到南下咽喉,夏周兵馬軟弱,一退再退,至使上至大將,下至兵民皆魂飛魄散。桂州內有近十五萬兵馬,駐守於廣南、荊北兩地龍將前來增援,荊北八萬龍師剛行至永岩,就遭到伏軍連番搶攻,撤退回荊北。而廣南龍師則被魯丫堵於西江,周軍幾番強行渡江不成,傷亡極其慘重,恐怕也不敢妄動了。”
落坐於桂州四十裏地的連綿大理軍寨外,憫莉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站於一處山丘上觀看前方桂州,幽幽思索著。
她一路從大理到這裏,贏的全靠突然的襲擊與趁勝的攻擊,桂州是江南屏障,該怎麼盡快拿下才好?
小櫻和小桃站了許久,也不見公主動彈半下,仿如入定一般,隨著陽光漸淡,風越來越大了,不得不開聲勸解:“公主,外麵風寒,還是回寨吧。”
憫莉輕動了動肩,回過神走下山丘說道:“讓所有將軍們到我帳內議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耗時耗財,對自已隻有百害無利。
公主宣帳議事,眾將速度前來,邁入豪華公主鳳帳內,趕緊上前抱躬齊喚:“公主。”
憫莉坐於軟枕上,雙手撫玩一柄軍令,點了點頭道:“都坐下。”
“是。”二十三名上將軍依次而坐,雙手擱放於膝上,炯炯目光扭看公主,等待施令。
看著自已的將軍們,憫莉想了想道:“三日來各軍上下,數戰於至數十戰不等,今日早晨終彙師於桂州,桂州是我軍南下的咽喉,沒破桂州這三日的血傷攻堅便失了重要意義。”
段奕平點頭,站起身抱拳說道:“公主說的極是,隻是桂州敵軍多達十數萬,準備之足夠三年自行供給。縱然我們再如何的圍困,怕也憾動不了桂州半毫,不如……”後話出來,段奕平抬眼窺看一下公主,單膝跪道:“公主,一路而來,我軍傷亡已達三萬餘人,若沒得桂州兵將不甘,還請公主下令焚城。”
“住嘴!”憫莉手掌重擊木案,雙目眯起重叱:“發兵之時,本公主再三戒令,不得妄傷無辜之人,桂州城內有近五萬百姓,若焚燒城池同等殺害了他們,此舉與本殿南征之心不符,休得說出這種血腥殘言。”
“是,臣愚昧之極,領會不到公主的苦心。”段奕平心裏歎氣,公主不願焚城,那該如何拿下桂州?
喝叱下段奕平,憫莉目光巡看低頭的諸將,冷著臉龐說道:“諸位將軍,要記住,你們是保家衛國,開疆闊土的英雄,夏周的地疆被你們拿了,那麼百姓就是你們的子民,若你們隨意殺害百姓,百姓憤怒,暗中資助周軍,那我大理便猶如多出五百萬敵人,若我們殺害無辜百姓,將引得夏周上下憤概激昂,讓夏周無比的團結。”話落,冷冷對眾詢問:“若夏周團結,會如何?”
靜聆訓示的眾將齊聲道:“對我大理不利。”
憫莉點頭道:“對!夏周若團結,對你們,對我,對大理,絕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你們非旦不能傷害百姓,反而要比夏周人更關愛他們,讓他們知道成為大理的子民,會比成為夏周子民更好,這樣民心就會向著我們,自古民心向誰,誰就是天下之主,懂了嗎?”
二十三將聽得汗顏,臣服齊站起身,抱拳前躬:“公主所言極是,是臣等糊塗。”
“都坐下吧。”憫莉壓了壓雙手,撫摸手中的令牌思索了片刻,開聲詢問:“我軍的投石車目前有多少?”
“總共七百餘輛。”段奕平身為三軍統帥,不假思索起身稟道:“後續兵馬須兩日抵達,陸軍現有重裝石車七百二十一輛,水師有五百餘輛。”
憫莉把手中的令符前遞:“馬上傳令,讓魯丫卸下戰艦上的投石車,連夜運到桂州。”
“是!”段奕平虎跨接過軍令,猶豫說道:“公主,魯督都正在西水阻拒周軍,若無投石車裝備,怕失了一大助力。”
“西水周軍今日三個時辰竟連續強渡四次,傷亡極為慘重,現天色已晚,隻要一歇,明天怕是無力再渡。”憫莉心裏算計著,西水的周軍強渡難過,一天之內傷亡無數,怕是要與兵將歇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手指段奕平道:“告訴魯丫,危急之時允許他使用火炮退敵,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周軍渡過西水。”
“是。”段奕平曾有緣見過火炮施威一次,那時他見著連山被轟碎,引為天器,萬份期待小聲提議道:“公主,何不直接用火炮打桂州,軍中有兩百多架,以火炮之威,桂州怕一個時辰便要潰爛了。”
憫莉也知道,隻是現在的技術還不純熟完善,她先配備給軍隊,本意是危急時再用,一個弄不好炮彈沒發出去在自已陣營炸開,那不遺笑於天下了嗎?先不說她丟不丟得起這個臉,現在她還有能力克下桂州,何必要去用此種殺傷性的血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