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新的旅程(1 / 2)

周蒙蒙眼內漾起霧花,躺於相公懷裏深深凝視,不知該如何的詢問:“相公,怎麼辦?寶兒該如何自處?”

“我的寶貝兒……”大掌柔軟覆蓋於她粉腮刷了刷,很簡單回答:“天下很複雜,你隻是一個女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已開開心心過活,那些國仇家恨統統與你無關,你的責任就是相夫教子,這麼平凡這麼平淡與我共白頭,就夠了。”

“寶兒可以嗎?”周蒙蒙眼內有痛苦有向往,像是詢問又像是自問,她真的可以平平凡凡的當個女人,平平淡淡相夫教子與相公共白首嗎?

當她離開金陵來到他的身邊,就不能回頭了。他唯一能給她的隻有自已的愛,因為他也回不了頭。

阿真更緊地把她摟到懷內,輕聲歎道:“寶兒睡覺吧,很快我們就會老了,到時就要死了。光陰似箭,眨眼一生便過了,不要多想。”

聽得此傷感之言,周蒙蒙綻眼凝看意氣風發的相公,不舍地把小掌蓋於他的胸口,像是要撫平他的創傷道:“相公,寶兒離不開您,請為寶兒開心快樂。”

“嗯,我們都要快樂。”側轉過身,兩人額頭相抵,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相互勉力堅定道:“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檻,隻要有期許,家園就會更加的美好。”

能這麼與相公在一起,周蒙蒙覺的安心幸福,水眸一動不動地與他眼眸相凝,嬌靨禁不住泛開一朵繁花,很低很低地輕輕嗯了一聲,便把雙眼閉起來。明早的春陽升起,相公恢複意氣風發的相公,而她將不再是夏周公主,隻是一個很平凡的周蒙蒙。

凝看著這個人兒閉上眼眸,林阿真也徐緩合上雙眼。痛苦如似強力膠,爬到心上便再也揮之不去了。回想銀兒的狠辣決絕,他痛的無法言語,暗地為自已勉力咒罵:失戀而已,怎麼樣?隻是心痛而已,怎麼樣?林阿真你已夠該死了,這麼多老婆,還有資格去為女人傷心嗎?對不起這麼多女人了,有什麼資格去傷心。銀兒半點都沒罵錯,他就是隻下賤無恥的癩蛤蟆。

一夜消逝,次日天宇輕飄著迷離小雨,春雨既細又小,蒙蒙融入空氣中,帶給大地一些露濕,一些滋潤。

收拾下銀兒所帶來的受傷心情,阿真寵愛地捧著寶兒有點冷的臉腮啄了啄,惹的可人兒嬌羞嫣紅俏麗,才輕攏了攏她的風麾笑問:“害怕嗎?”

“不怕。”周蒙蒙嬌靨綻粉,隻覺心與相公貼的極近,害羞又渴望地緩慢抬起雙手,初次親昵輕撫平他的胸上的衣折,聲嫩嗓甜道:“相公在哪裏,哪裏就是寶兒的家。”

“我的寶貝兒……”捧腮的雙掌一摟,緊緊把這個被叛自已家園深情人兒擁入懷裏親吻,待到彼此既將窒息時,這才不舍地放開,嘴角滿足高翹而起,牽著她的手出了帳蓬,閑致朝寨門等待的大隊人馬邁入。

江南蕩平,座座軍寨相依相靠,民政之事也有專人辦事,所有事情劃上了句號。

此次南下,他有失有得,或許人生本就是這樣子,是你的總該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麼勉強也枉然。

伴著王可姑起程吆喝聲落地,揚蹄的雪豹們孔武的雙肩濕漉,當那輛豪華馬車駛向大理飛轉時,阿真毅然把腦中所有關於殷銀的記憶統統拋棄。他不知道殷銀已恢複了記憶,更不知道殷銀痛苦自縊,當然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少女,以及一個專為他而設的陰謀。

永曆次年,理、遼伐周,夏周大軍敗於上江,繼兩廣、兩浙後,江南最終被大理鯨吞。此事傳出,海內震蕩。夏周之春不暖反寒,版圖劇急縮小於次,江南糧倉丟失,強狼又不退,周皇無奈隻得加重賦稅,聞不見哀聲載道百姓嚎啕,信誓站住最後的腳跟。

同年四月,春訊來臨,春雨連綿,忙應付南北狼虎的周朝未顧及冰解,於至數處河道江口決潰。麵對日益累重賦稅的百姓已是艱難萬份,又突遇大災,夏周亂了,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到處可見橫屍陳屍,隨處可聞哀嚎悲鳴。

同年五月,湯伊終於奏請下災銀。然而,眼見夏周如此大潰,諸直隸重吏們一麵上奏謝恩,另一麵卻大力中飽私囊,為官一場,圖的是什麼?夏周走到這一步,時日不多了,現在不拿更待何時?

同年六月,已是吃不飽的百姓們連僅剩的那件破襖子也被搜刮盡了,壯年盡數被強征修堤,因吃不飽沒力氣杠石,於至砸死、壓死、淹死數之難盡,各遊口每日焚燒死屍高達千具。湯伊懇求震災之銀,本是救黎民於水火,讓他萬萬沒有想到,此做法卻加速了夏周死亡。